而这一战,毫无悬念的,当温哲烈心硬如铁,再不会手下留情的时候,纳兰城便根本不是对手。
右臂被飞剑砍下,他痛叫一声,满身是血,脸色惨白的跌跌撞撞靠在身后的雪色崖壁上,眼里射出的怨毒与疯狂,是温哲烈这辈子平生仅见。
真是有些悔啊,从前的时候,怎么就这么眼瞎?
“纳兰城,从小到大的朋友一场,告诉我,你想怎么死,本王成全你!”
他以战胜者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与他睥睨冷锐的说,“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本王不会让你痛苦。”
这是一匹狼,他再不可能放他离去。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大周百姓。
“还有……我们之间的赌约,是你输了。”
温哲烈平静的道出这一个事实,从前的他,是一头张扬的黑,那是一种浑身上下的桀骜与不驯,现在的他,白染霜了头,留下的是岁月的沉淀。
“你错了,我并没有输!我也并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天!”
断臂处的鲜血泊泊的流着,纳兰城脸色惨白的咬牙说道,“我是输给了那灵山的驭兽之术,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若不是凤紫儿那贱人突然反水,他也不会功亏一篑!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她靠不住,没想到会这么快的靠不住。
“还是你错了,凤紫儿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可最重要的,是人心!”
温哲烈不赞同的道,“你以为你仅靠那几万担粮草就能换来整个边关将士的忠心吗?从你刚刚弃他们而逃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人心便又彻底散了。为了你自己,你是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为了你自己,你可以视天下人命为无物。宁愿你负尽天下人,也决不可这天下有一人负你。纳兰城,你就是这样的人,是不是?”
习惯将所有的事情,一手掌控,也从不允许有任何脱出他掌控的东西,到头来,这又剩什么?
“纳兰城,如果这是你的遗言,便也到此为止了。你该知道,不管是为了以前,还是为了以后,本王都不会放过你!”
手里握着带血的剑,剑上还有他的血,温哲烈往前每走一步,那血就往下滴落,落入雪中,瞬间就溶开了那雪的颜色,纳兰城目光死死看着,从前的光风霁月不再有,有的只是困兽犹斗的不甘心。
“温哲烈!你不能杀我!”
在他举剑落下的那一瞬间,纳兰城突然出声喊,温哲烈剑势一顿,“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杀他?
都这个时候了,这所谓的大周玉公子,还想耍什么把戏?
十万兵马已经溃散,他的影门中人,也被他的锦衣卫暗卫彻底压制,眼下他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了吧?还不能杀?这有什么不能杀的!
纳兰城嘴里吐口血,哈哈就笑了起来,一脸挑衅,却又有恃无恐的道,“温哲烈,就算是这一场战事,是我输了,可是你觉得,我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吗?你断我一臂,这份仇我记下了,你也早晚会还我。”
他怨毒说着,眼里的光线如果能杀人,温哲烈早已死了千百回了。
“无防。”
他笑着说,滴血的剑又举起来,告诉给纳兰城,“之前你害我落冰,九死一生,今天断你一臂,咱们之间就算是扯平了。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份仇记下了,还想再报回去的话,那么以后,你到阎罗殿里去报吧!”
脸色骤然一冷,他举剑又落,纳兰城猛的喊道,“烟令秋在我手里!”
落下的剑势忽然又停下,温哲烈抽抽嘴,握剑的手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