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隙阳光自阴云的幕后洒下,落在他头顶虚幻的冠冕之上,黄之王的权柄加持于此,伴随着新约之剑,迸出不可直视的威严。
宛如揭开了层层的伪装,隐藏在封印之下的凌厉气息自叶青玄身上升起,令大地冻结,天穹碎裂,空气近乎凝固。
无何有之乡的虚影浮现。
煌煌神威运行于此,令万物俯。
这一瞬间,整个大营,不,整个震旦的所有乐师……都感应到了那一道仿佛要变革整个世界的恐怖权杖。
无数要素浩荡地运行在权杖之中,宛如星辰周天巡行。
浩荡星空于此降临,形成了如有实质的恐怖压力。
在那近乎窒息的压力之下,想要不自量力反抗的乐师瞬间口吐鲜血,陷入晕厥。
整个大营之中警报声响起,此起彼伏,不知道多少乐师从惊骇中惊醒,看向叶青玄,看到他的背影,却双眸刺痛,不敢再看。
“饭也吃过了,架也打过了,那么,就此告辞。”
叶青玄向着众人微微一笑,弹了弹衣袖,向着大营之外走去。
不见白恒,也没有去同其余的诸侯和家主会面。
就这么的,走了。
就像是住完酒店退房一样。
在白恒的营帐之外,名为九婴的男人远远凝视着叶青玄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远去的影子,漠然的面孔之上,浮现的是跃跃欲试的杀意。
就在他抬起手掌,准备下令的时候,却听见身旁白恒传来的声音。
“让他走吧。”
白恒瞥着他远去的神情,不知为何,轻声笑起来:“他想要走,你拦不住的……你的敌人不应该是他,就让他给我们的陛下去添点麻烦吧。”
眼看着叶青玄展露出如此高调的姿态,飘然远去,一时间诸侯们也面面相觑。
很快,营帐里,所有人都将惊愕的视线看向袁长卿。
“喂,老头儿,他说多谢你赐教,你究竟教了他什么?”
袁长卿的表情抽搐着,郁闷地想要吐血,“我什么都没教啊!我就装个逼,是他莫名其妙的就瞎领悟了好么!
我特么哪儿知道他领悟了啥?”
简直没有比这个在令人懵逼的事情了。
难道真正的天才就是这样?
莫名其妙的就领悟了?
真是见了鬼了。
袁长卿端起酒壶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几口,满心郁闷:嘿!早知道自己还装什么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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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叶青玄自己领悟了什么,其他人满心疑惑。
但对叶青玄而言,却很简单。
一直以来,他为了将白汐从震旦带走,做出了诸多计划,包括已经做好了跟震旦,跟白恒的交涉,甚至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可来到震旦之后,内战的复杂局势却令他的计划全盘落空。
彻夜思考着关于皇帝和白恒的对策,忧心着白汐的处境和自己如何进行计划,构思了十几个方案,否定了十几个方案。
到最后,自己陷入了困惑和迷茫。
面对着错综复杂的乱局,他反而开始了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何下手。
而直到他看到袁长卿的姿态,才明白了一点。
自己其实不用管那么多。
皇帝的态度?白恒的想法?震旦的局势?内战的结果?双方的胜负?
关自己屌事哦?
要什么复杂计划,顾忌什么其他人的想法,耗费那么多脑细胞干什么。
习惯了自作聪明之后,叶青玄忽然现,如今的自己已经不需要再想那么多了。
他已经可以简简单单的活着了,就像是他曾经所想的那样。
不去想太多。
也不用去顾忌那些无关者的想法。
遵从自己的意志和意愿而活。
这就是他唯一的领悟。
孤身一人,迈步在荒芜的战场之上,叶青玄向着皇城的方向,笔直前行,所过之处,恐怖的以太波动扩散向四方,毫不掩饰自身的实力,也毫不隐藏自己的存在。
云从龙,风从虎。
圣人作而万物睹。
只是他自身的前进,便隐隐令物质界歪曲,令无何有之乡的力量辐射向四方,调理着混乱的以太流,将一切重整,令阴暗的天空重新亮起,令荒芜的大地上再度勃生机。
有这一份力量和实力在这里,他已经无需顾忌一切。
他已经将那些繁复的推测和计划尽数推翻,只剩下了最简单的两个步骤。
先,找到白汐;然后,带走白汐。
除此之外,谁拦着他,谁就是他的敌人,谁站在他的前面,他就将谁击倒。
就是这么简单。
从此刻开始起,叶青玄决定,再不掩饰自己的来意的力量,向整个东方、整个震旦宣告自己的到来。
此刻,那在乐师的双眸之中,煌煌如烈日一般冲天而起的以太龙卷,便是最直白的话语。
——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