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悠把车停到张亚威所报的地址楼下。
那是个老旧的小区。
楼下除了有警车之外,还聚集了不少人。
楚悠按了几声喇叭,负责在楼下等她的警员就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楚家白事会的人?”
“我就是。”
小警员一脸同情地看着楚悠,“就你一个人来?”
“嗯。死者目前是什么情况?”
“法医过来看了,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死了大概有半个月了,冬天天气寒冷,臭味传不出去才拖到了现在。”小警员又怜悯地看了楚悠一眼,“姑娘,你就不打算改行吗?”
楚悠朝他笑了笑,“暂时还没有要改行的打算。我车上有个棺材,麻烦你帮我搭把手,一起扛上去。”
“这个好说。”小警员掏出对讲机,叫了两位同事下来,转而对楚悠说道:“你先把轻的工具拿上去,重的我和我同事拿。”
“谢谢。”楚悠背着包和提了一个袋子上去了。
死者的家在三楼,大门打开着,几名警察在客厅里抽烟。
楚悠敲了敲门,“你好,请问哪位是张警官?”
一名三十多岁、身穿制服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到楚悠时愣了愣,“你是楚家白事会的人?这家不是一位老先生吗?”
“我爸在几个月前过世了,现在由我接手,以后请多多请教。”楚悠说着伸出手跟张亚威握手。
张亚威与她握手之后说道:“情况有些棘手,请做好心理准备。”
“谢谢。”楚悠把拉来的东西放下,观察了下房子的格局。
这是一套房龄超过二十年的房子,两房一厅一卫一阳台。
房子做了通风处理,空气里有空气清新剂的味道,仍夹杂着尸体腐烂的气味。
楚悠从袋子里拿出一套塑化材料的衣服,衣服和手套连在一起,又戴上了口罩,俨然是全副武装的模样。
张亚威见她这样,笑了笑,“有什么需要我们这些大爷们儿动手的吗?”
“麻烦你们组装棺材、布置一下灵堂,我进去看看死者。”
“放心吧。”
楚悠把口罩拉起来遮住口鼻,进了主卧。
主卧的气味比客厅浓很多,就算戴了口罩也无法阻挡那样蹿鼻子醒脑的味道。
楚悠调整了状态,走到床边。
她无比庆幸此时是冬天,要是夏天死了半个月早就长蛆了。
楚悠朝死者双手合十,鞠了一躬之后,掀开她身上的床被,忍着那一阵浓过一阵的恶臭,不少皮肉已经从身上脱落了,很是触目惊心。
给她做简单的擦洗、换寿衣、梳头。
张亚威靠在门边看着楚悠刚才的动作,很欣赏楚悠的工作态度。
只是一个女孩子做这样的工作,以后找对象很难啊。
他局里的女法医们相亲都失败了一堆,那还是有正式工作、编制的情况下,楚悠这样的只能找同行的人才行了。
张亚威想到这里,暗自觉得好笑。
他什么时候闲到有时间去考虑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的婚姻问题了?
楚悠给死者整理仪容结束后,转过头来对张亚威说道:“张警官,麻烦你和你的同事们帮忙装棺。近期搬新家、父母身体不好、妻子怀孕或有新生儿的人尽量不要搬动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