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杨广次日朝会,开始封赏百官,对于那些勤王的将军、各地通守、鹰扬郎将等,统统加官进爵,上次布匹和珠宝,扩大藩地,增加俸禄,一来表示自己知恩图报,对这些勤王将领的感激,二来,也是因为天下将乱,叛军四起,人心浮躁,想要通过大搞封赏,稳住朝廷的官员与武将的心思。
功劳最大的罗成,被册封为佑国公,有了公爵,另赐上柱国,入宰相职,跟朝中左右仆射,三省长官的职位相当,在六部尚书的权力之上,如此年纪,可谓殿前红人,平步青云,位高权重,肱骨之臣。
朝堂上下,不论门阀勋贵,还是公卿世家,王侯贵胄,治经大儒们,看着罗昭云的目光都有些眼热,不过嫉妒之心倒是少了,更多是称赞、敬佩、欣赏。
这次雁门之围,罗昭云的破敌三策已经传开,朝中被解救的文臣武将们,多少都对他这次勤王之举心存感激,否则,诚一旦告破,他们都要陪葬。
哪怕虞世基、裴蕴、封德彝等奸佞之臣,这一次也没有反驳,如果站出来反对,不但得罪了拥有兵权的罗成,还给人一种恩将仇报的感激,他们看了宇文述一眼,心想这老头跟罗家有仇怨,结下梁子,他应该反对才是。
可是宇文述那天跟罗昭云私下谈过之后,也不再针对罗家,这是在避锋芒,天下的局势,他通过门阀势力已经了解,各地叛军四起,河北、河南、齐鲁等中原地区,村镇百姓逃亡甚多,除了粮仓还有一些官粮外,国库已经入不敷出了。
朝廷的富裕,国库充盈,不是光有几个粮仓就可以,现在百姓因为闹饥荒、服兵役等大规模逃亡,落草为寇,地方赋税难以收上来,门阀虽多却不在赋税范围内,这些勋贵家里都有很多财产,田地、奴仆、钱贯、黄金等,却不会拿出来给朝廷用,所以,大隋的盛世格局已经被打破了,可谓千疮百孔。
宇文述心知肚明下,没有了往日的狂傲自大,对待罗家,也不想得罪死,毕竟自己命不久矣,他三个儿子可是要继续在朝为官,以三人的才能,加起来也不如罗成一个,所以继续为敌,实属不智,所以,宁愿把黄河以北十个郡城内的商铺,全部送给罗家,换对方不跟宇文家计算恩怨。
当然,这是他老狐狸明哲保身之计,一旦有置对方死地的事,肯定也会暗中出力,如果没有把握,就不会再乱弹劾、作对了。
接下来,杨广询问这一年洛阳和天下的一些大事,让留守的民部尚书樊子盖来汇报。
樊子盖站出来,把这一年秋收赋税的粮食和钱贯数字爆出来,竟然比往前减少了三分之一,粮食不过五百万石,铢钱不过三百万贯,越来越少了。
这十年内,开渠、建城、修路、补长城、伐辽东,挥霍掉了太多的国库,开皇二十年的积累,都要被隋炀帝败坏光了。
杨广听完之后,脸色越来越差,国库变得空虚,让他以后拿什么安抚军心,维持国家运行?
他目光扫向朝廷的门阀勋贵们,这是庞大的集团,有最大的关陇贵族,也有河东、汝南、江左、鲁中、洛阳等地的贵族,他们的家族内都有黄金、钱贯储藏,还有大量封地,从许多方面截断了朝廷的赋税。
大部分贵族家里都经商,因为势力关系,并不纳税,封地内的佃农们,租庸调等都向贵族交纳,朝廷的赋税来源主要是各地普通百姓,虽然隋代一度强调轻徭薄赋,但往往流于表面,暗中增加条款繁重无比,使得百姓难以抗住,十村九空,各地郡守也焦头烂额,还要镇压叛军,赋税根本收不上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