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杨广心情很差,无精打采地挥了一下手。
虞世基道:“陛下,罗成父子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北,都是边戍之地,拥兵自重,东北六郡,面积相当于中原的十郡,西北更是广袤,兵强马壮,一旦有反心,后果不开设想。目前不少边戍的府兵将领、贵族造反,脱离朝廷,请陛下防患于未然。”
杨广皱起眉头,目光变得冷峻,盯着虞世基,多少有些不悦,罗成父子是他目前较为信任的外将,如果连这二人都怀疑,那么还有几处将领没有问题?
“你是否掌握一线蛛丝马迹,还是凭空猜疑?”杨广质问,从心里和感情上,他不想去怀疑这个驸马。
虞世基感受到一股冷光压迫,低头忙道:“臣只是关心朝廷安危,对陛下忠心可鉴,才如此推测,臣也不愿意去怀疑驸马爷和罗公的忠诚度,但未雨绸缪,对朝廷有利,臣就斗胆进言,望陛下赎罪。”
杨广沉思一下,觉得虞世基所言也有道理,神色缓和道:“虞卿家一心为朝廷着想,何罪之有?不过,罗家父子乃朝廷的肱股之臣,目前身居要职,手握重兵,镇戍边疆,平定地方暴乱,你又有何防范措施?”
虞世基拱手道:“这对父子掌握的军权和地方疆域过大,令人着实不安,既然罗成驸马去了西北,那不如涿郡一带,另派一位总管过去接替,至于罗艺,依旧是涿郡的府兵郎将,甚至可以封爵,但收回大部分兵权,这样一来,明升实降,把幽州、辽东一带的大权重新掌握朝廷手里,稳固天下形势和百姓之心,都有好处,免得罗家父子被其它起义军领拉拢投诚,到时候对朝廷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
内史令萧瑀道:“如此做,恐怕不妥,一旦让罗成父子寒心,得不偿失。”
封德彝站出来道:“臣辅以虞大人之言,李轨、刘武周、薛举、李渊等人,皆为镇戍一方的府兵将领和大将军,这些人见各地动乱,都有强烈的反心,罗成父子没有问题,固然是好,即便有朝一日有了反心,至少幽州、辽东那里六郡都在朝廷掌控之中,最多西北添乱而已。”
杨广越来越心动了,原本他生性多疑,就不太相信任何人,几个大臣这样一分析,他也觉得对罗成当有所防备,免得再造背叛,措手不及。
“诸卿以为,哪一位官员前往涿郡接任总管最为适合?”
虞世基道:“臣以为,仪同三司李景最适合,他昔日就为幽州总管,罗艺曾是他账下虎贲郎将,一般人过去,恐镇不住罗艺,也管辖不住薛世雄、麦铁杖等资格老练的大将军,但是李景的资历,却足够了。”
“目前李景所在何处?”
左仆射裴矩道:“回陛下,辽东之战后,李景返回洛阳途中染风寒,身体年迈,在武安郡修养,那里有其子李世谟做通守。”
“好,拟旨,封李景为幽州总管,统摄涿郡、上谷、渔阳、辽东等六郡,封罗艺为北平公,幽州副总管。”杨广金口一开,下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