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意在床边坐下,江玄瑾低头看了看碗里:“什么东西?”
“补气的汤。”李怀玉笑眯眯地道,“你最近不是一直咳嗽吗?我想多半是之前中了毒,伤着身子了,所以用医女给的药材,并着乌鸡,给你熬了碗汤。”
说着,又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腿:“为了这碗东西,我伤口都裂了,你可不能不喝啊!”
一听这话,江玄瑾皱了眉:“知道还没好全,你瞎折腾什么?”
“哎呀,你先尝尝!”想了想他的规矩,怀玉又拿起勺子先给自己喂了一勺,然后再眼巴巴地看着他,“可好喝了!”
江玄瑾沉默,盯着碗里的汤看了一会儿,终于也喝了一口。
药香混在鸡汤的醇香里,倒是挺好喝,放了汤勺,他端碗慢慢将整碗汤都饮尽。
最后一口咽下去的时候,江玄瑾觉得心里一松,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好喝吧?”怀玉一脸讨夸奖的模样。
放了碗,他道:“明日你伤口若是严重了,五日之内就别想再下床。”
脸一垮,李怀玉不高兴了:“你不夸我就算了,还凶我!”
江玄瑾学着她的恶霸语气,眼梢微挑,很不要脸地道:“凶便凶了,你能如何?”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斜靠在床尾,一身青珀色的袍子略微有些松散。墨垂落额前,刚饮过汤的嘴唇湿润泛光,一双极好看的墨瞳里闪过一道羁不住的笑意。
怀玉看傻了眼。
她耳根子突然也有点泛红。
“主子。”外头的乘虚喊了一声,“时候不早了。”
江玄瑾起身,收敛好神情,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朝她道:“早些休息。”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李怀玉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伸手给自己脑门上来了一巴掌。
怎么能被仇人迷惑呢?再好看的皮相,那也是敌人!嘴上夸他就算了,心里一定不能夸,这是立场问题!
摇摇头,她回神,看一眼空了的碗,心虚地朝旁边的灵秀道:“给厨娘塞点银子,别说漏嘴了啊。”
她的伤明儿肯定是要更严重的,骗他说这鸡汤是她熬的,也就是提前铺垫好,免得他怀疑罢了。真给他熬,熬出来的东西比“一点血……”还毒也说不定。
白孟氏受不住牢里的苦楚,天天让人传话,哀求白德重将她救出去。然而,案子迟迟未能定论,她死不得,也走不得。
“那位厉大人可真厉害啊。”陆景行来白府探望李怀玉,摇着扇子跟她说外头生的事情。
“江玄瑾一力想处置孟恒远,可厉奉行偏生想着各种借口阻拦,甚至搬出了白德重,将他的功劳扯到孟家父女身上,苦口婆心地为孟恒远开脱。”
怀玉挑眉:“皇帝怎么说啊?”“他还能怎么说?被你护着这么多年,治国之心是有,但压根没有铁血手腕。”陆景行摇头,压低声音道,“韩霄和徐仙他们今儿上了朝,都替江玄瑾说话,可把朝里的人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