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婢冤枉啊,呜呜呜……”
宫女紫衣的神情先还有些白,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眼眸含泪,跪伏在南宫浩跟前道:“奴婢自知地位低微,便是死了也不足惜,可是再卑微的人也有自己的尊严,怎容旁人如此诋毁?”
说着也不待南宫浩做出反应,抬头幽怨的看向楚雁回,上身挺得笔直,大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县主,如果你想要奴婢死,奴婢死就是了,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赖到我们娘娘身上!”
话落竟要往一旁亭子的栏柱撞去,被楚雁回一把拉住,压跪在地上。事情解决便要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呵呵,你这话还真是好笑。”楚雁回淡笑着道:“本县主与你无冤无仇,如今因为廖雪儿并非淹死更是撇开了嫌疑,何以会想要你一个小小宫女的命?再说为何本县主为何不去冤枉别人,偏偏冤枉你呢?”
“宜城县主,谁都知道你与我们皇后娘娘不合,你定是想报复我们皇后娘娘,是以才咬定奴婢是那假的廖五小姐!虽然你说你有特殊的能力,可以闻味识人,谁又知道你是不是随意拉了奴婢出来做垫背的呢?”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
楚雁回看见许多人许是觉得宫女紫衣的话说的有道理,都点头附和着。并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看法,她好整以暇的瞪视了紫衣好一会儿才道:“紫衣姑娘,先,本县主要澄清一点,从上次的宫宴本县主拒绝太子的求娶开始,便是你们娘娘主动找本县主的麻烦,本县主从来都是被动还击罢了。”
说着斜睨着皇后道:“不成想今儿她竟是要置本县主于死地,如此,本县主便不会再心软手软!”
“楚雁回你血口喷人,本宫什么时候要害你了?”皇后怎么可能会承认?咬牙切齿的道:“今儿的事如果不是你的臆想,便是你借机陷害本宫,是,本宫是看不惯你,可是那都是言语上找你的麻烦罢了。”
“是吗,娘娘当真只是言语上的找宜城的麻烦吗?”
楚雁回眯着眼睛冷然的睇了皇后一眼,对南宫浩道:“皇上,实不相瞒,上次那兄弟二人欲图以假死来闹火锅城那件事,便是皇后娘娘让人威胁那对兄弟所为,宜城之所以帮她隐瞒,乃是因为她诚恳道歉所致!哪里想到宜城与若离公子放过了她,她竟是变本加厉的想要利用宜城与廖五小姐的矛盾来加害宜城,其心不可谓不歹毒!”
“那天哀家也在,至今还记得,只是哀家竟是没想到堂堂大昭皇后居然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害人,真是枉为一国之后!”太后声色俱厉的道:“木宛心,那样丧尽天良的下作事你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皇后内心有一团火在燃烧,简直想上前抓烂太后的嘴脸,不过她深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是以哭丧着一张脸,装着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太后,臣妾没有,是宜城县主她故意诋毁。”
“呵,皇后娘娘,你说宜城故意诋毁?”楚雁回冷笑道:“想要知道是真是假,传若离公子前来一问便能知道,你觉得有必要诋毁么?”
“宜城县主,谁不知道你和那若离公子兄妹相称,他做证人的可信度你觉得有多高?”皇后很清楚今儿被楚雁回赢了会是什么后果,打死也不承认。
楚雁回突然觉得和这样的人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口水,看向南宫浩,“皇上,宜城不想再在这件事上浪费口舌,宜城直接拿证据出来吧。”
“呃,你当真有证据?”南宫浩问道。
“宜城早有防备,怎么能没有证据?文海公公,你过来一下。”楚雁回对文海公公招了招手,待他走到近前的时候,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两句话。
文海公公狐疑的看了楚雁回一眼,便走向宫女紫衣,趁其不备,一把掀开她左手的衣袖,只见接近手肘处,溃烂了鸡蛋大小的一片。
宫女紫衣看了,心下大惊,她居然完全不知道手臂处有这样一片不痛不痒的溃烂之处。
楚雁回似笑非笑的问道:“紫衣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宫女紫衣舌头都颤了一下,“这是奴婢生了一粒疮,加之瘙痒难耐,挠的。”
“呵呵呵,是吗?”
楚雁回邪笑着从腰封里取出一包药粉来,走到宫女紫衣跟前,打开纸包将药粉撒了一些在她手臂完好的皮肤上。不过几息功夫,只见那药粉撒过的地方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水泡、破裂、溃烂,与她手臂溃烂的那一处如出一辙。
“紫衣姑娘,这溃烂之处乃是一种毒药所致。”楚雁回淡然的收起药包,“是我趁着你与我纠缠的时候,悄悄撒在你身上的。许是因为不痛不痒的关系,你并未现吧?你们应该知道,靖王世子时常会遭遇各种暗杀明杀的,也逮了不少死士,这个毒药是若离公子为了撬开那些嘴硬的死士的嘴,专门研制的,用以逼供。”
“奴婢……”
宫女紫衣似要狡辩,楚雁回勾唇笑道:“不用狡辩,无用的,大约还有半刻钟,你会神智不清,应该就能老老实实的将那指使你这样做的人给招出来。”说着不怀好意的看向皇后,“娘娘,咱们再等半刻钟就能知道真相了,你此刻心里是不是很着急?”
皇后背后冷汗直冒,甚至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着,看向南宫浩,现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怒不威的看着自己,唯眼底的寒光冷入骨髓。夫妻几十年,她如何不知道他这是生气的表现?
“是,这件事是我做的!”
宫女紫衣恨恨的瞪着楚雁回承认道:“我与太子早便有了夫妻之实,他答应我,等他将来继承大统便许我妃位,哪里知道你竟然将我的梦给破灭了。”
在座的人大多数不知道太子与那花莫愁的事是楚雁回做的,是以感到茫然,不了解太子的事和楚雁回有什么关系,以至于这样恨她?
“我无意中得知你竟然把永昌侯府的二房夫人楚铃兰给打得起不来床,于是我便想到这样的计谋,将廖雪儿个捂死,然后以人皮面具扮作她的样子。我水性极好,又学过口技,模仿她的声音一点不难,是以便借助你们的矛盾,故意跌进水里……”
“这样说来,这位宫女便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吧?”楚雁回指着那杂役司的宫女道。
“县主绕了奴婢吧,奴婢只是被她所逼啊。”那宫女连连摆手道。
“瞧你那怂样!”紫衣不屑的瞪了那宫女一眼,继续道:“她是春桃,是我威逼她这样做的。我从水下离开后,便将廖雪儿的尸体丢进湖里,然后迅速的换了妆,以内力烘干头和衣裳,回到皇后身边。这一切皇后娘娘都是不知情的!”
“紫衣,原来真是你做的?!”皇后只愣了一会儿,装着一副痛心疾的样子,“你真是害苦本宫了!”
“皇后娘娘,得亏你平日里那么器重紫衣,紫衣却因为一念之差连累了你。”紫衣挣开文海公公的手转向皇后叩了三个响头道:“娘娘,对不起,奴婢实在为太子殿下感到委屈,才……请你原谅奴婢。”
皇后痛心的点点头,“本宫原谅你了,你的家人,本宫一定会尽力照顾好的。”
紫衣闻言闭上了眼睛,楚雁回无声讥笑,“皇后娘娘,你这是在让她走得没有后顾之忧吗?紫衣姑娘,别你死了后,她也不能护你的家人就不值当了。”
“楚雁回,你的心思真龌龊!”紫衣再睁开来时满眼的决绝,侧头望着楚雁回的眼中迅速划过一抹凶光,心知今儿她若不死,皇后定然不能善了,袖中飞快的滑出一把匕,飞跃而起,刺向楚雁回的心脏,“你去死吧!”
贺连决早有防备,动作快到不可思议的拉过楚雁回,同时一掌击在宫女紫衣的胸膛上,只见她如一个脱线木偶,向后急速的飞了出去。
众人惊叫着退开两边,紫衣竟是被十丈外的花树挡了一下才停下来,惊下一地的落叶,而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便脸着地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众人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放眼大昭,能有几人能做到这点?贺连决的内力,深不可测!
文海公公匆匆上前,探了探紫衣的鼻息,对南宫浩摇摇头,“皇上,她已经断气了。”
“将她的尸体拖下去,丢到乱葬岗,任由野狗啖食!”南宫浩的声音堪比地狱传出来的,阴冷得可怕,“皇后,朕一直知道你心眼有些小,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小!为了一己恩怨,不惜滥杀无辜,设计陷害他人……”
“皇上,臣妾没有!再说紫衣已然承认是她做的,你为何还要咬定是臣妾,难道你就这么不待见臣妾……”
“够了!”南宫浩愤然打断她的话道:“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否认?你当朕是没有眼睛的残疾还是没有耳朵的聋子?抑或你觉得朕是傻子,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可以任由你随意糊弄?木宛心,你太让朕失望了!”
“……”
皇后浑身狠狠的颤抖着,她以为紫衣死了便能死无对证,哪里南宫浩并不给她机会。
“皇后阳奉阴违,心肠歹毒,为了小小恩怨,竟然罔顾人命,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如何配为后?”南宫浩直接宣告道:“来人,将皇后断了手筋脚筋打入冷宫;没收与木家有关联的所有房产、土地以及生意,木家三族之内全数收监,等候落;九族之内不得为官,不得经商!至于这个叫春桃的宫女,重责二十大板,丢出京城去!”
“啊!”春桃惊叫一声倒地不起。
“皇上,不要,不要啊!”皇后凄厉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