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
她怎么会在宫中?而且还是一身的华丽宫装!这是个什么情况?
楚雁回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站在道路中央,微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徐徐往这边走来的宫装美人。
“奴婢等见过宜城县主。”
宫装美人在楚雁回三步外停了下来,带着打量的神情微笑着看着楚雁回,她身后的宫女宫人们则立即对楚雁回见了礼。
楚雁回看着笑得柔美的宫装美人,心里有些疑惑,看她笑得无害,根本就不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仔细瞧着,她和轻舞因为妆容的关系,容貌上的确有着丝丝缕缕的不同,甚至连身上的味道也变得不一样了,难道是长得相像的两个人吗?
“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宜城县主。”
见楚雁回木木的站在哪里打量自己也不说话,宫装美人主动开口道:“本宫乃新晋的贞妃,县主大约不曾见过,不过县主的大名,本宫却是如雷贯耳。”
她的声音甜美轻柔,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极为真诚,并未因为楚雁回不曾主动给她见礼有丝毫的不满,特别是她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微微弯起,光华潋滟,温柔似水,多了一丝灵动,却少了属于轻舞的伶俐。
楚雁回心里更加的疑惑了,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只不过她虽是御封的县主,又有着靖王世子妃的身份,但是对方乃是妃位,不管她是真轻舞还是假轻舞,此时她的身份都是皇上的女人,她都不宜再无动于衷,至少还是需要向她行半礼的。微微曲了曲膝,楚雁回道:“宜城见过贞妃娘娘。”
“县主客气了。”贞妃侧开身子避开她的礼,立即虚扶了一把道:“你可是靖王世子的宝贝,又得皇上和太后的看重,本宫可不敢受了县主这个礼,你快快请起。”
她说起“靖王世子”居然也是一脸的泰然,楚雁回心里越不确定了。站起身来,不置可否的一笑,“娘娘说笑了,宜城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介臣妇,哪能对娘娘失了礼?适才因为觉得娘娘像极了宜城认识的一个人,才会这般失态,还望娘娘海涵。”
“呃。”贞妃闻言欣喜的问道:“本宫像县主的朋友吗?”
“娘娘,宜城何时说过是朋友了?”楚雁回挑眉道:“说不定是仇人也是有可能的呢。”
“那还真是可惜了。”
楚雁回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贞妃的反应,只见她除了神色和语气都有些惋惜外,一丝一毫别的反应都看不出来。
如果她是轻舞,那么她成功的骗到她了!如果她是轻舞,那是不是说明当初救走她的乃是南宫浩?可是南宫浩豢养药人吗?他哪里来的巫丹?还是说她只是被人挖出来送给南宫浩的?不过不管是哪种原因,都让她有些不敢想象!
“娘娘,宜城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县主是去太后宫中吧?本宫也才从那边请安过来,你请便。”贞妃说着侧开身子,让楚雁回过去。
楚雁回没有回她的话,对她颔了颔,便带着清影和月影越过她往前走去,行了一段路后,猛地回头,对着贞妃的背影扬声喊道:“轻舞。”
人在突然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会做出反应,然而贞妃半点反应也没有,带着宫人们与她北道而行。
楚雁回眼睛眯了眯,收回视线转向一脸漠然的清影道:“你现在一点也想不起她来吗?”
“小姐,我该认识她吗?”清影不解的反问,“她可是宫里的娘娘,我怎么能认识她呢?”
“罢了,没事了,咱们走吧。”清影连乌衣骑其他成员都认不得了,不认识轻舞也很正常。
几人行了没多久便到了太后宫中,正巧碰到月嬷嬷送萧贵妃从里面出来,看见楚雁回,月嬷嬷满脸慈和的笑意,“哎呀,县主,我们太后念叨了你好多次,你可终于来了。”
对楚雁回颔了颔,萧贵妃转向月嬷嬷笑吟吟的道:“嬷嬷你招待县主吧,本宫自己回去就好。”
月嬷嬷也不和她客气,打个千儿道:“如此娘娘请慢走。”
目送萧贵妃离开,楚雁回才随了月嬷嬷进了内殿,老远的,月嬷嬷便扬声喊道:“太后,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太后坐在上座正与身边的宫女说着什么,听到月嬷嬷的喊声,立即抬头望来,脸上立即漾开一朵花,“雁回丫头,你这多久没到哀家这来坐坐了?快来,快来。”
说着远远的就对楚雁回伸出了手,其热情感染了楚雁回,她笑着跑了几步走到太后跟前,见了礼后,抓住她伸出的手道:“太后,你老人家也知道我事情多,最近祖母又故去,也不好到处串门子,这不,头七过了才赶来看你。”
太后闻言当即板着脸,嗔怨的道:“你祖母故去之前也不见你来看哀家啊,你说说,你成亲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也就新婚过后与阿决来谢恩到过一次宫中。”
楚雁回连忙抱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太后,宜城也想来看你老人家的,可是你也清楚,宜城要学着掌靖王府事务,继而老夫人失踪,文侧妃被掳,连二弟也不知所踪,靖王府先后生了这许多的事,宜城哪里腾得出时间来嘛,你老人家就原谅宜城哈。”
见她还板着个脸无动于衷,忙又道:“太后你看哈,宜城在娘家呆了这许多天,今儿本来是要回靖王府的,可是想到许久没见你老人家,这就来了嘛。”
说着对月影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意会,将手中的礼盒摆在了太后身边的桌上,打开来,笑盈盈的道:“太后,这是我们世子妃专门拿来孝敬你的,保证你用了这套化妆品,起码要年轻二十岁。”
“噗哧!”太后本就不是真生气,被月影这一说,当即就绷不住了,没好气的嗔了月影一眼,“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你这丫头说起胡话来跟你这主子一个模样,那嘴根本就是个没把门的。年轻二十岁,那哀家岂不成了老妖怪了?”
“太后,奴婢说的可都是事实,哪里就没把门呢?我们世子妃最实诚了。”
太后转向楚雁回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啧啧啧,哀家说得果真没错,你身边的丫头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就和你一个德性。”
楚雁回腆着笑道:“嘿嘿,太后,总吃亏的那是傻子,咱们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你呀你呀。”太后点着楚雁回,满脸的无奈,继而转向月嬷嬷道:“阿月,你带这俩丫头下去吃些糕点,哀家许久不见宜城县主,这回安安生生和她说说话。”
“是。”月嬷嬷对服侍在侧的宫女们打了个手势,一众宫女便也退了下去。而她为楚雁回倒了杯茶后,也对月影清影道:“两位姑娘请跟我来。”
等她们离去,太后让楚雁回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不待太后开口,楚雁回便问道:“太后是想知道祖母的事吧?”
太后点了点头道:“你这丫头太聪明,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太后,聪明自然是好事,否则什么事情都稀里糊涂的,被人欺负了还不知情呢,那活得会有多憋屈啊?”
“有时候糊涂和吃亏未尝不是福气呢。”太后喟叹道。
“太后,人的性格决定一切。”楚雁回不赞同的道:“这世上不乏有的人认为糊涂一生是福气,宜城却是不以为然。人生短短数十载,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没了,我们再过得浑浑噩噩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