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有一句写的是,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
这是写牡丹吗?对着这么美的花却想着别的烦忧事,太不对不起这美丽的花儿了。
对着花不好好的夸,偏要借花抒愁肠,反正刘琰觉得自己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这花儿就算有人精心栽培,能在入秋的时候还开花,可再怎么养护,也只能开这么几天,就该趁着花开的时候使劲儿赏,尽情的夸嘛!
“这些花儿果然好看。”
赵语熙比她更懂这里面的门道。
这些牡丹八成是为了中秋节宴预备的,总不能只摆菊花一样儿吧,那也太孤清了些。花匠们花了偌大气力,让这些花在本不是花期的时候盛开,其实皇上到时候未必会注意到这些花草上头,这些人也可能得不到任何恩赏。
这宫里人人都是这样,希望再小也是希望。那些读书学武的人,大概也是一样。学成本事,然后报效皇家。
对着一样的花,几位公主想的东西全不一样。
刘芳正在想,想带两盆回去摆,可是选什么颜色呢?红的很好,黄的也不错……
不知她又想到了什么,站在那儿怔怔出神,半天一动都没动。
刘雨则已经看中好几朵花了,指挥着人给她一一剪下来,拿了一朵最大最红的往头上一比。
“二姐,你看我戴这朵好看吗?”
说实话,花比脸还大。
赵语熙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只说:“这花与妹妹今天的衣裳不衬。”
“也是……”刘雨今天的嫩绿宫装加金线织的云肩,确实与这朵大红花不大相衬。她放下这朵,又拿了一朵碗口大的黄牡丹:“这朵呢?”
赵语熙这回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实话,刘雨这身衣裳再插这花,活象夏天夜里常见的一种虫子,绿身子,头则褐黄,烟熏都不怕,一见亮光就要命似的扑。这种虫子有时候能长得很大,象大蜻蜓似的。哪怕傍晚时把整个宫院熏过一遍,晚上一点灯,纱帘上还能扑满这种东西。
赵语熙亲自挑了两朵牡丹,花都不大,这种牡丹有个名目叫千头牡丹,花小但开得密,一丛花不说能开一千朵,百余朵是有的。
这花粉中透着些嫩生生的白,放在一堆姹紫嫣红的牡丹花中很不起眼。赵语熙将花替刘雨插在头上,两朵花正好一边一朵,这花衬着少女娇嫩的面颊,正是相得益彰,比刘雨自己挑的强出不知多少。
“素淡了些。”刘雨自己瞧不见,转头问刘芳她们两人:“我戴这花如何?”
刘芳回过神来,点头夸她:“不错,这花正配你今天梳的头。”
刘琰和刘雨自从上次扇子的事情之后就不怎么说话,现在刘雨问,刘琰也只说:“比刚才那两朵合适。”
刘雨就美滋滋的把这句也当成夸奖了,转头吩咐身边跟从的人:“去,寻个会画画的人来,我要把今天簪花的情形画下来。”
刘芳笑着说:“明明只有你一个人簪了花,我们可没有。”
“那就都簪上嘛,让人画下来,以后还可以拿出来看,记得咱们今天在这儿赏了秋天的牡丹花。”
虽然两个人不对脾气,可是刘琰觉得刘雨今天这话难得有道理。可不是么,二姐之后是三姐,姐姐们都会一个个嫁出去,下回能这么凑在一起赏花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嗯,那咱们都簪上。”这么多牡丹看得人眼都花了,这事儿最好还是托给二姐姐,没看她给刘雨选的牡丹就十分合适吗?
刘琰戴了一朵云红的,刘芳则簪了一朵金蕊,赵语熙给自己挑的是一朵粉奴香。
画师匆匆赶来,就在这么一个闲逸的午后,替四位公主绘了一幅簪花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