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明白得太晚了。
李非并不觉得对莫实平有遗憾,不过是两个成年人志趣不相投罢了。在那个落后的村落,没有她要追求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她想要的,除了喜欢那遍广阔的田野。但再喜欢的事物,天天看也会有腻烦的一天。
她渴望的是精致奢华的生活,而不是粗布旧衣。她也不是没有那么能力去争取她向往的生活,所以她没必要让自己困在那个落后的地方。离开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出路,只是离开的时候带了他最得意的画,那幅画里画的是那个傻孩子,画功极强,她在离开家的第二个月便把它给卖了,换了三万块钱,把自己的生活重新打理一番,以待重新起飞。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她遇到不错的工作机会,她拼尽全力去做,取得不错的成绩,获得约翰逊的青睐,用赚来的钱不断打扮自己,培养优雅的举止,丰富自己的学识。最终她如愿俘获约翰逊的心,修成正果。
可是,近年来,她的闲暇时间越来越多,上流人士的聚会已经无法填满空洞的时间后,她开始回想从前,想起她的傻孩子。
那个傻孩子退却了婴孩时期的圆圆胖胖,长成了今天傍晚站立在她眼前的沉静女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惟一流着她的血的人,是最亲密的关系。
而莫回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眼神一点波动也没有。
那样的感觉,顿时让她这些年来用物质所堆积出来的奢华,全成了一堆废品。她几乎想去摇摇莫回,让她知道站在她眼前的是她的母亲,不是什么陌生人。
如果当时章凌硕没有回来,她想她真的会失去理智,把实情告诉莫回。
小房间的门传来三声有规律的声响,李非从沉思中回神,整理了妆容。
“亲爱的,你在里面吗?”约翰逊的声音。
“是的。”李非现并没什么不妥后,打开房门。
“你在里面做什么,连灯也不开。我还以为那个干瘦的儒弱男人骗我呢!”
“我只是有点累,见你还没回来。所以出来随便看看,走到这里觉得有些累,就进来休息了。你今天的情况好吗?”李非端出以前职业的笑容,笑得有点僵硬。
“不算好,亲爱的。”约翰逊略显挫败,“章凌硕把这里的镇民收买得非常成功,连半点信息都挖不出来,只在镇办公厅内找到了一些样品的文件。”
“亲爱的,你真棒!有了这些资料相信你能创造出跟章氏集团同样优秀的产品。”李非心不在焉地扫过一眼文件。
“当然了。你呢?听那个儒弱的男人说你下午去了御席匠古宅了,见到它的老板了吗?”约翰逊眸内闪过亮光,看着李非。
她的神情不太对劲。
“没有,我去的时候,她正在午睡,等到了傍晚都没下来。”
“哦。真是可惜。我想你明天可以再去一趟。”
“我想也是。”
“对。你已经很久没回中国了,你可以用这段时间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乡村气息,也许还能有段奇遇呢。”
李非闻言,心思转了一圈,他的目标不会连莫回的屋子也算在内吧?“亲爱的,你对御席匠有兴趣?”
“当然不。不过,我对章凌硕身边的人都有兴趣,亲爱的。”只要与章凌硕有关的人,他都想阻拦一番。
“我想,他和御席匠老板只是房客与房东的关系。今天听李部长说,当时只有莫老板那里装了宽带,他才决定搬过去的。再说章凌硕是高高在上的跨国集团总裁,怎么会跟一个贫穷小镇的小老板扯上关系。”李非分析。
“我也希望如此,不然那个无辜的小老板可能要倒霉了。”约翰逊邪魅地笑笑。
“好了,亲爱的,我们回去吧!”李非突然有些疲惫,再提不起精神应对。
夫妻的不同心思暂时被黑暗隐去。
临近傍晚屋前的小道上,王大伯的车子晃悠悠地驶过来。
“张丫头,有客人来了!” 王大伯停车,朝店里喊了声。
“好咧!这就来。”张青在厨房随意擦了擦手。
“小姐我已经带到,章先生的确就住这里,你自己进去。我先走了!”
“谢谢!”一个精致美丽的女人戴着能遮掩半面脸的大墨镜,踩着细跟高跟鞋,提着行李下车。有一种女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保持原来的优雅与气质。这个就是其中之一,在王大伯破旧不堪的车上坐了半天,也没有将她的优雅减少半分。将行李放下,站直身体,以挑剔的目光,粗粗看了眼斑驳的墙体,厌恶地皱皱精心描绘的眉。
她无法想象一向洁癖的章凌硕,竟然能在这种脏兮兮的地方待了半年之久!
他怕是宁愿在这脏污之地,也不愿回美国面对她吧?思及此,吴洋索性转身背对小屋,看对面的风景。远山隐约,彩云纷飞,空气清新倒也勉强可以忍受。
她早该到这里,本来三天的行程,她却是走了七天,延误原因还是因为语言不通,起初她以为她的中文说不好,弄了半天才现,他们讲的竟然是地方的俚语,不是普通话!第三天之后,她干脆就闭嘴不言,直接写中文,让司机载她,反倒顺利到达了!
“小姐,你好!”张青出了大门,看到来人身边还有几口价值不菲的皮箱。
她这是想住店还是什么?可是她家老板开的并不是旅馆啊。
吴洋继续皱眉,骄傲地回头,脱下戴在脸上的艳红色的墨镜,一内一外的两人隔着小小的院子,四目相对。
张青瞪着小院门口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半晌说不出话。
而吴洋也惊讶地看着张青,这女人就是害她与大哥关系僵化的人。
七年,都弥补不了破裂的关系。
“吴洋?!你来干什么?”张青插着腰,双手紧紧握成拳。不然她无法控制自己手里的菜刀不飞出去,将这个嚣张无比的女人大卸八块。
“哼!”吴洋轻哼了一声,“我的行踪从来不需要向你这个粗鄙的丫头报告,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不过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声,你吴大小姐现在所站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盘,最好别惹我不高兴,否则可不是逐客这么简单。”张青瞪着眼。
“这破屋子原来是你的,果然跟你身上的穷酸气贴合。”吴洋轻睨地说着。
“是嘛!多谢你的‘夸奖’!如果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我抬杠,你做得不太成功,我丝毫兴趣都没有,你可以离开了。”张青一脸灿笑。
“你!想不到七年没见,还是这么伶牙俐齿!”吴洋一双亮眼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请!”张青作了个请的手势。
吴洋撇过脸不回应。
“梅尔,你怎么来了?” 吴予灿闻声出来,他原先以为是其他,看见门外的吴洋面露惊讶,他那生来就脚不沾尘土的妹妹,竟然跑到这样的地方。
对章凌硕,她的付出算多了。
“大哥?你说的德国就是这个破落的小镇?lon就在里面是不是?我是你妹妹,你知道我的未婚夫的去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就为了你身边的贱女人?”吴洋将积压数天的怒气爆。
“梅尔,你不该来这里。来了也无济于事!”吴予灿叹了口气。
“没试过怎么知道结果是无济于事。”吴洋不以为然。
吴予灿叹了口气,走到那个骄傲的女孩儿旁边,“你应该累了,先进去休息吧!”
吴洋挥了挥手,美丽的脸上一片清冷。
“他不来,我不会进去的!”
如果她从千里之外来找他,他都能避而不见,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希望吗?
前楼二楼的窗边,章凌硕看着小院门外的吴洋,转身下楼。
“梅尔。”章凌硕唤了一声。
吴洋转身,面对章凌硕,是半年未见的未婚夫。心里的忐忑退去,女人特有的娇嗔浮现,“我以为你继续避而不见。”
“你想多了,我们进去吧。你先休息两天,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因为我的出现让你困扰了,所以你迫不及待地将我赶走?好跟那个野女人双宿双飞。”吴洋觉得自己开始不平衡了。
“现在不是谈这些的好时机,等你休息够了我们再好好谈谈。”章凌硕因吴洋的形容词微微皱了眉。
“谈解除婚约?”
“梅尔,我很抱歉 !”
“说抱歉之后,我们就有未来了?”
“没有。”
“那我不需要。我不会解除婚约的。我不会让那个女人如愿,你是我的!”
“我和莫回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
“我不要听!”吴洋制止,“我不需要从你口中听别的女人的好。”
“梅尔,你这样我们根本没法谈。”
“我们之间不需要太认真的交谈。我也不需要谈这些。告诉我,你在这里待了半年,是因为她吗?”
“起初不是,现在是。”章凌硕如实回答。
吴洋咬牙,他竟然连为她说谎都不肯。
“不嫌这里落后,不嫌这里脏。只因为这里有那个女人?”吴洋再问。
“是。”
“……”吴洋无言,这很难堪,还是她自找的。
“我知道我的话对你而言是一种伤害,如果我现在不说,将来对你的伤害会更深,那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章凌硕抬眸注视吴洋,纯黑的眸子是浓浓的歉意与关心。
吴洋看着章凌硕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绊了她的心。
章凌硕见吴洋沉默,又看了眼她眼下浅浅的青黑,她这一路上,肯定不轻松。他皱了皱眉,再次开口,“如果你不喜欢这里,我送你到镇上别的地方住下。”
“我偏不如你所愿!”
“梅尔,无论在你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都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她。是我有愧于你,不是她!这一生是我亏欠她太多,我的未来只会有她一个人。”
“难道我应该感谢她?感谢她抢走了我的未婚夫?”吴洋不耻。
章凌硕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这个时间莫回该起床了。他想结束这场争吵,“我帮我把行李提上去,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需要。你走吧,回到那个女人身边!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吴洋转过身,背对着章凌硕,却还是被委屈薰红了眼眶。
章凌硕无奈,回头看了眼吴予灿,两人对视,皆摇了摇头。
他就这么走了?她千里迢迢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竟敢就这样走了?!吴洋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向骄傲得不会流泪的她还是忍不住满腔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是夜,院子里的小灯早已打开。
浅浅的灯,勾勒着院门前那抹倔强的身影依然立在那里,变成了一幅暗色的画。
吴予灿放下碗筷,起身。
“予灿,还是让我去吧!”章凌硕制止,这事因他而起,该由他自己去解决。
“等等。”莫回出声。
“你生气了?”章凌硕问,突然现他问了一个很烂的问题,哪个女人能不生气,自己男人的未婚妻跑上门了。不过现在要处理的是吴洋的问题,他和莫回的可以稍后,他再过分也不能让从未受过半分苦的吴洋在这天寒地冻时留在外面。
“让我去。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和吴洋的问题!”莫回说完,拿了件外套,转身出门。小厅内是吴予灿和张青,两人一直注视着门外吴洋的身影,却颇有无可奈何之色。莫回也不跟他们解释什么,直直往吴洋那走去。
“你是谁?”吴洋嫌弃地看了一眼姿色平庸的莫回,姿态高傲得像只骄傲的孔雀。
“我叫莫回。”莫回轻声回了一句。
“这家破店是你的?”
“是啊。”莫回笑眯眼,看到吴洋脸上的讥讽笑容,补充道,“也是你今晚要过夜的‘破’地方!”
“你是傻子吗?听不懂我刚才语气的讽刺?”吴洋挑眉。
“听懂了。不过你的骄傲如果在露宿街头时也像现在这样不可一世的话,我想我会十分佩服你的。我是来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进来,要是不用。我可要关门了!”莫回作势要关院门,余光留意吴洋的举动。
昏黄的路灯下,吴洋一动不动,姿态依然像个骄傲的公主,细跟的高跟鞋并未让她流露疲态。这个女孩是从小就习惯这样的姿态,还是太倔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到漠视,也不会流露惊慌的情绪。
吴洋转头不看莫回,这在她的人生算是施舍的经历,是她看不上的女人给的,她宁可不要。
“唉。”莫回叹了口气,转身从小厅里拿了两张竹凳,把一张放在吴洋的身边,一张自己坐下,才开口道:“你不进来,我就陪你坐一会儿吧!但我的身体不好,熬不了夜,只能陪你一下下。”
“随你便!”吴洋不予理会。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你。”莫回突然开口道。
吴洋眼神闪过一丝狐疑,没搭话。
“第一次见你,是在电视上,那时你穿着美丽的公主裙跟章凌硕的订婚。现在见你,现你比电视里漂亮许多。”莫回轻声说道,心平气和。她没想过她和吴洋会有见面的一天,但有他的爱,她不恐慌。
“你既然知道他有未婚妻,还不要脸的勾引他,是因为他的钱吗?”心头像开了一个泄的出口,吴洋的语气又急又冲。
“在你的心里,他是那样的人吗?是女人一勾引他就会就范的男人吗?”莫回浅笑着反问。
当然不是。吴洋不回答,一回答不就证明,她的未婚夫宁愿眼拙到喜欢一个村姑,也不喜欢她这个公主了吗?她若回答,不就自己承认她堂堂梅尔集团的接班人,竟然比不过一个村姑。
莫回也不是真在等她的回答,“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也许会让你找出挽回你未婚夫的良策。你还是坐下吧,我和他的故事可不短。”
吴洋深深看了莫回一眼,心里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个自大狂就是个笨蛋,听听一个笨蛋的话,消磨一下时光也无不可。反正是这女人自己先露怯的。
她拍了拍身旁的竹凳,风情万种地坐下。
月影微斜,莫回娓娓道来她跟章凌硕所有的故事,然后静静地看着吴洋。
“所以,你会认为自己一定能战胜的,永远占有他?”吴洋好不容易才挤出自己的声音,她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故事。在她的认知里,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姑看到帅气又有钱的集团总裁,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脱衣下药把男人给拖到床上,还录视频为证,让男人不得不接受她。这么丑的女人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吴洋地心里暗呸了一声,她自己不就是在夜黑风高的时候,一包药把lon给拿下了吗?她不自在地哼了两声,不能把这种事告诉这个丑女人,太掉份了。
“嗯,我相信。他永远会选择我的。”莫回仍然语气十分平稳,不带半点急躁。
“要不就试试看,看他喜欢你这种村姑,还是喜欢我这个公主。”吴洋带上挑战地看了莫回一眼。
“好啊。”莫回爽快应了一声,“不过我得休息了,明天我再详细说说你的规则。还有,你确定你睡在外面,明天有精神跟我比吗?”
“……”吴洋静默,“好,为了以防你出老千,我还是住进来监视你比较好。”
“说的对。请吧!”莫回笑着让路。
吴洋冷哼一声,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将箱子半进小厅,“现在我要住哪里?”
姿态傲慢地看了一眼正锁院门的莫回,反正是这丑女人求她住进来的。
木门吱呀一声脆响,莫回也进了小厅,小厅的灯光很亮,照出她一脸灰暗的脸色。
“你直接上楼,你大哥会告诉你该住哪间房的。”莫回强撑精神笑了笑。
“哦。那你休息吧。病恹恹的模样,只斗两个回合就垮了太没意思。”吴洋依旧像公主,向莫回摆了摆手,向大赦罪人。
“好。”莫回也不多说,缓步往后院走,越过木花窗,便放心地让自己往前倒,落入一个温热宽厚的怀抱里。
“看来我把你给惯坏了。”一声轻雅的叹息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一齐落入莫回的耳中。
“因为你的宠爱,我才能勇敢战斗。”莫回虚弱地说,贪恋他温热的气息。
男人的爱,才是女人能骄傲战斗并且赢得最终胜利的法码。她有他全部的爱,她才敢应吴洋的战帖啊!
“别跟着梅尔胡闹,一个我就够头疼了。”章凌硕用脚开门,穿过屏风,把她轻轻放置在床上。
“好。”莫回软软地应着,像朵雪梅,静静绽放在暖色的织锦上,乖巧得不像话。
章凌硕用尽所有的力气,让自己不去抱她。
这女人,以为自己的身体好了,就每夜想着法子诱惑他。他也想要她,可她的身体还太差,根本撑不住太剧烈的运动,怕不小心又伤了她。
冰凉的小手趁他片刻分神的当口,从他的棉质睡衣下摆伸进去,放肆地游走着。一向苍白的小脸竟然泛起浅浅的酡红,该死的迷人,他知道那里的肌肤有多滑嫩,有多舍不得。
听到微乱的呼吸声,手下炙热的肌肤止不住的紧绷,莫回绽放笑容,“爱我,好不好?”
声音软软、糯糯的,还配上她无限娇羞的表情。
章凌硕咬咬牙,牙齿在口腔里卡卡作响着。
“猫儿,别闹。我不想再伤你!”深吸口气,章凌硕强迫自己冷静,上次宫外孕的记忆太惨痛,他不能为一时之快,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医生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不碍事。”莫回挣扎着起身,黑亮的丝滑过颊边,几丝调皮丝沾在她温润的唇瓣上,眼神魅惑地看着他。
“该死的。”章凌硕低声咒声。
这女人真应该打一千次一万次屁股,竟然用这样诱惑人心的风情勾人。
双手微微颤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薄唇靠近,停留在很近的距离,炙热的鼻息喷洒到她的小脸上,并满意地看着她的小脸顿时变得通红。
“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说‘不’。”章凌硕的嗓音更加低沉迷人,眼神炙热狂乱到要溢出来,淹没面前的小猫。
“我说我愿意。医生说我们可以。”莫回一脸灿笑,用医生的话来为自己作证。语毕,她温润的唇瓣覆上他的,让自己冰凉的体温逐渐染上他的温度。
如果这样还能保持理智,他想他可以成神了。没有哪个男人,成天面对自己爱的女人的身体和诱惑会无动于衷。章凌硕闭了闭眼,让自己还能拥有一丝理智,别在放纵的时候伤了她。
大手定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扶上她的腰,慢慢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主动权。
章凌硕小心翼翼地留意身下女人的反应,连最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一看到她微微不适的表情,他立刻停下,细心地询问,直到他身下的女被人问得全身因羞怯变得通红,他才朗笑着继续。
“还好吗?痛不痛?”气息一平复,章凌硕便将莫回拥进怀里,轻声问。
“我很好,不痛,只是有点累。”莫回把头埋进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细心得可怕,这些问题饶是再大胆再开放的女人也会害羞的,他还再三重复地问。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的勇气到哪儿去了!”说归说,他的嘴角还是呈上扬的趋势的,大手拿着床边的干净毛巾,为她擦拭身上的汗渍,别因这个受凉倒好。
“我自己来。”莫回看清他的意图,赶紧接过毛巾,她脸皮不够厚,不敢在这样的光亮曝露自己的身体。
“你还有力气吗?”章凌硕笑道,将毛巾稳稳拿在自己的手上,拉开她身上的被褥,露出让他心折的美景。
大手执起毛巾动作轻柔的擦拭她身上的薄汗,一双小手轻握住他的手,“我可以自己来的。”
他抬目,是红得烫人的小脸。
“刚才的大胆跑到北极了吗?”他展唇微笑,轻轻移开她阻挡的小手,看到她微侧着脸不敢看他,心底升起一股宠溺。
莫回浑身紧绷着,听到他的抽气声,她差点想拉过棉被将自己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当他用柔软的毛巾动作温柔地擦拭着她,她轻轻颤抖起来。这样的暧昧比纵情更让人沉迷,更让人颤抖。
“嗯……别这样。”莫回咬着手指,轻声抗议。
章凌硕朗笑数声,怕再逗下去,她该着凉了,才轻轻拉过被褥将她诱人的身体遮住,不让冷空气侵袭。
转身放好毛巾之后,也上床。才一上床,床间的小人儿便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
“傻猫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想些什么。”章凌硕轻敲了一下自动自埋进怀里的小头颅。
“你又知道了?”莫回头也不抬,有点微微的犯困。
“嗯哼。你是打算给予灿、梅尔他们创造一个相处的机会,如果在别的地方,予灿还可以躲开,这里吴洋人生地不熟,宾馆也没几个,梅尔的性子他了解,肯定不放心她出去住。真着这段时间梅尔一定会刨根问底,说不得两人能够说开了。”
“真聪明。”莫回隐隐打了个哈欠,轻声回答。
“先睡吧。别明天起得太辛苦。”
“晚安。”
“晚安。”
捻熄房间的灯,章凌硕看着床帐。
她让吴洋留下来,是想了解他的父母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她还是对他没信心吗?他的父母在人生大事上不会勉强他,只要他把事情处理好,他们的未来没人会反对。
他该直接跟她说让她放心,还是等事情圆满解决后再说,省得她为他提心吊胆着。
腰间突然被一双细长的腿儿勾着,身边的小猫变成无尾熊状攀爬着他这棵大树,章凌硕爱怜地低头吻了吻她细白的旋,也敛下心神入眠。
前楼的小厅,吴洋准备弯身提行李箱,一只跟她同样纤细的手比她快一步的提起来,回头看另外两只箱子也落入别人的手里。
张青并没有多做停留,提着箱子便上了楼。
“梅尔,累了一天,先去洗个澡。”吴予灿开口。
吴洋沉默,她是个骄傲的公主,从小就接受最严格的淑女课程,被教导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最完美的姿态。可在她的亲人面前她撑不住,尤其受了委屈之后。
向来自信的眸子里闪过星子般的光芒,是蓄着已久的泪水。
“先洗澡,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谈,好吗?”吴予灿拍了拍吴洋的肩,还是记忆里的纤细。
“不会再想方设法地躲着我?”吴洋因为他习惯性的动作,心里更加委屈。这双手,每次在她学不好那些枯燥乏味的礼仪课时,总会拍拍她的肩给她鼓励。
现在,她委屈时,他还是像多年前那样给她安慰。心里动了动,又冷静地提醒自己,别被表面现象给骗了。
她不相信。曾经关系再好的兄妹,经过七年有心的隔离,要回到从前谈何容易。
“不会。”吴予灿承诺。
“你若敢再不告而别,我会亲手毁了梅尔集团。”吴洋眼神略冷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淡淡的威胁。
她还是习惯对他任性。
“去洗澡吧,在小花院的左侧。”吴予灿笑笑,出声催促,再不去洗,张青放的热水该凉了。
“箱子放下。”吴洋启唇。
“怎么了?”吴予灿扬眉问。
“我的换洗衣物在里面。”
吴予灿依言放下手下的皮箱,她肯定是故意的。她还是这么喜欢对自己的亲人任性,却也明白她的任性已经比以前少了很多。
她本该是手里最珍贵、最该呵护的花,现在他还是让他最骄傲的名花被受风雨的吹打了。
“在我的房间等我。”离开前吴洋又嘱咐一次,看见吴予灿点头,她的神情才稍微满意了些。
吴予灿再次弯身提起行李,转身上楼。
吴洋暂住的房间里,张青已经从吴洋带来的行李箱里找过她随身携带的被单、枕头,还洒了她箱子里的香水驱味。
“丫头,你先去休息。我和梅尔等下还有事情要谈。”吴予灿开口。
“我马上出去。”张青笑笑,把香水瓶收到原来的地方后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带上门离开。
吴洋也洗好进了房间,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美丽的唇瓣一开一合地对屋内的摆设进行评判,“真特别。她还真为了一个男人保持这屋子原来的样子,真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