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刚落,浴室门便应声而开,章凌硕高居临下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眼里闪过真切的挣扎之后,变成了原来的温和。
“小哥哥,我热了菜,吃点东西好吗?”
“算是为我庆祝吗?”声音依旧轻雅温和。
“嗯,我们还没自己庆祝呢。”莫回仰起小脸,笑得一脸温婉。
“好。”眼底又闪过一抹疯狂,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眼后又获得了短暂的平静,走到桌边举筷就食。
章凌硕的改变,莫回还是感受到了。她能感受到他努力压抑,但他的行为依旧改变了很多,开始变得夜不归宿,易怒。纯黑的眸子会变得通红,整个人像暴怒的狮子,让人不敢去碰触。
可是,怎么能让她不去碰触。他一定有事瞒着她,只要她肯靠近他一定会对她说明的吧?
莫回现在已经不会再全一整天的功夫放在工作室里了,都是忙完了上午,中午送便当到章氏集团给章凌硕,然后在办公室里陪他。有时候他需要外出与客户见面,她就会先回家,翻看菜谱或是打扫家里,让家里每一个角落都纤尘不染,她不想让这些琐碎的小事情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现在她想专心地照顾他,等他的心结完全打开了,她再把心思放到工作上,亲人和爱人是最重要的,工作只是生活里点缀,有或无都不算太大的事儿。
此时,莫回穿着偏带点白色的围裙擦着几乎一尘不染的桌面,擦完桌子,再取出吸尘器,开始吸起地来。这是一项艰巨的工作,优质的全羊毛地毯,必须每天都吸一次尘,才能保持干净整洁。吸尘器的噪音很大,每次一开她都需要找东西塞住耳朵,这让她听不见吸尘器的噪音之余,连有人进屋的声音。
章凌硕瞪着白色的身影,啪地一声将吵闹的吸尘器声音关掉,“我说过,不许在我面前穿白色,你是耳聋了,还是怎么着?!”
“我……忘了,对不起!”莫回笑笑。
“忘了?!”这对章凌硕的怒气无疑是火上浇油,他的话在她的心里就用忘了来形容?“你记住了什么?工作室、画稿、厨房、地毯、吸尘器……你对着这些没有生命力的东西,比对着我的时间还多!现在竟然学会了跷班,只为了弄干净这该死的地毯!莫回你真的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
“小哥哥,你一定是累了!我帮你放洗澡水。”莫回对着章凌硕微笑,语气依然轻柔,她不该在这时候对他的话在意的。
“想转移话题吗?”章凌硕冷哼一声,语气轻滑一如多年之前,他还十分厌恶她的时候,“现在的你,有一家根本不入眼的工作室,还有一位名不经传的画家老爸,就自以为能配得上我了吗?”
“小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照顾好你,没其他意思。”莫回强迫自己不需要为他的一时怒气而伤心,他一定是无心的。
“装贤妻良母吗?告诉你,我不需要这样的女人,一看就让我觉得恶心!”章凌硕不再看莫回,大步走向书房。
听到身后的脚步消失,莫回泪落地毯,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到卧室,宽大的床上空无一人,莫回轻轻躺上去,原来没有他温暖的体温相伴,在异国他乡的夏季会是如此的冰冷,就连窗外清香花香也无法驱散着深沉的寂寞。
她忍不住趴在专属于他的枕头上,用力地汲取着枕上沾留的好闻气息,泪流满面。这场战役该怎么胜利,她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是他反复无常的脾气吗?
小哥哥不是个容易怒的人,以前只对她生气,现在他几乎动不动就可以燃起战火,烧得全家都得绕着他走。
现在她该怎么办?莫回脑海里一遍纷乱,在床上辗转反侧着,直到凌晨二、三点,她终于沉沉睡去,却突然被恶梦惊醒,尖叫地直直坐起身。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莫回睁开双眼,在微亮的卧室内对上一双深沉纯黑的漂亮眼眸。
是他,那是他独一无二的眼神。
他不是生气去了客房,什么时候他悄悄来到了她的房间?这双眼,没有刚才指责,只有温柔得让人溺毙的宠爱。
“对不起。” 她情不自禁地扑入他的怀中,把小脸深深埋入他的怀中,眼泪无法控制地倾泄而出。
章凌硕任她抱着,眉目间是明显的担忧,良久,怀里的女人依旧没有停止哭泣的趋势,他缓缓伸出手抚上她柔细的丝,语气温柔如水,“怎么了?做恶梦了?”
“嗯,我梦见你不要我了!要我离开。我不知道该上哪儿去,我真的很害怕。”莫回重复梦境里的话。
“别怕,我就是这里。没有不要你,那只是梦。”章凌硕轻答着,他早该想到,她的不安全感。他不是要伤害她,只是如果现在不把她暂时驱逐离开他身边,他会带给她更多的伤害。
“真的吗?”她需要他的承诺。
“嗯。”他应答,“睡吧。”
莫回依然没放开他,抱着章凌硕的腰,“不需离开我。”
“我会的。”
得到保证之后,莫回才微微放下心,不安地睡着了。
章凌硕任她抱着,一动不动,低头看着陷入睡眠的她,细细白白的小脸在微亮的室内,白皙异常,甚至被照射进来的月光添上一抹朦胧的色泽,美丽异常。突然他纯黑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凝,伸手抬起莫回小巧的下巴,她白得不可思议,却是他现在最恨的颜色——白色,衬托死亡与压力的白色。
恨啊!可是她的他最爱的女人,他不会恨她,只是恨透了那个颜色。
“痛……”莫回被他手上的力道弄醒,她担心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阵揪痛,“小哥哥,你没事吧。不要害怕,我在这里陪你呢。”
莫回的声音让章凌硕稍稍恢复了些理智,“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你赶快走!”
章凌硕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铁青的睑上凝聚着阴冷狂躁的风暴,手上的力道更加重,捏得她白嫩的下巴有道青紫印迹。
“不,我不走。”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小哥哥,我给你倒水。”
莫回起身准备下床,身体被章凌硕制止住。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快走!”声音里的狠意更加明显。
“我不会走的。”莫回鼓起勇气握住章凌硕的大手,冰凉的体温覆盖上他的炙热,她的白皙,他的黝黑,惹得章凌硕更加恼怒。
“那就怪不得我了!” 狂躁的满血丝的眼睛如鹰售般盯着她许久,蓦地,他不顾她是不是会痛俯下螓,恨恨地撷取出她柔嫩的唇瓣,大手用力撕裂她的衣物。她纯白温润的身体曝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又是该死的白,他怒气冲天,大手在她身上用力地拧着,揉出一抹红痕,他心里才微微舒服了点。但她全身都是纯白色的。
他邪笑着,最后的一点理智尽失,一点一滴在她身上染上红梅。
女人的痛吟声在黑暗里格外的清晰,借着薄弱的月光可以看到她身上泛着红青痕迹交错,而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没放轻自己手劲的打算,用力地揉着、搓着她胸前的饱满。
“小哥哥……我好痛……”莫回忍不住求饶起来,浑身颤抖着。
“这点痛就受不了了吗?你知道梅尔承受的痛楚比你痛得多。她却能一声不吭地忍下来!你的爱,就这么经不住疼痛吗?连这点疼痛都忍受不了!”章凌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完全不管自己的话有多伤人了。双手更用力地揉搓着掌中的饱满,身下的动作更加的狂放,几乎要把身下的人拱离床垫。
莫回紧咬着唇瓣,痛意让她整个身体变得苍白,他的一进一退每一下都像利刃一般割着身上最柔嫩的肌肤,痛得她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尽力放空自己的思维,这样至少身体上的痛感不会那么强烈。
“敢在我的身下分心,嗯?”仿佛察觉到她的魂不守舍,长指用力地捏着她小巧的下巴,逼着她恢复神智,全心全意感受他给的欢爱。
冰冷与疼痛占领了全部的知觉,在夏季冷得如腊月寒冬。
莫回一动也不敢动,怕一动会牵扯到双腿间的伤,撕裂般的痛楚让她差点想尖叫出声,而缓缓流出的液体,她的心更冷了,是血吧?她绝望地跟随着他的律动,忍受着似乎无边无际的痛楚。
隐隐间,她意识到他翻下身体,她似乎隐隐听见他在她耳边的低语:“对不起。”
她很轻微地侧着头,他在她身旁一寸的距离仰躺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未几,便听到他沉稳均匀的呼吸声在偌大的房间里响着。
他应该没事了吧!含着忧伤而欣慰的笑容,她深深地陷入昏睡。
章凌硕在一阵鸟鸣中清醒,他动了动身体,怀里没有莫回。
他倏地睡意全无,掀被起身。
蓦地他的动作一顿,眼睛看到大床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是谁的血?猫儿的?这房间里除了她,根本没有别人会进来。
他还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伤了她?
这个认知让他无力了,被一滩血直接拍倒在床上。伤了她的心之后,又伤害她的身体,他还有什么没做不出来的,他就是全世界最让人咬牙切齿的男人了。
脑海中闪过昨夜的某一个片段,章凌硕惊疑,起身转进更衣室,换了外出的衣物。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响起,黑色的卡宴在单医生的门诊处停下,章凌硕快步上楼,走进单医生的诊室。
单子敏挂着浅浅的笑容,转身自抽屉里拿出一瓶瓶身写着一连串英文的药瓶交给章凌硕,“总裁,您的药。这药效好一些,没任何副作用。”
“我这样算心里疾病了吧?”章凌硕将药瓶放进口袋里。
“是的,总裁。但只要您认真配合治疗,心里的恐惧自然会消失的。白色,不止是死亡和恐惧这一层意思;它还代表着纯洁、干净。梅尔小姐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倒是让您、吴先生、肖先生都不同程度的病了,这对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单医生简单陈述,语气比平时多了些关心。
“予灿和若辰怎么样了?”章凌硕问道。
“肖先生并无大碍,吴先生还需要多观察一段时日。”单子敏解释道。
“我过去看看他。”章凌硕起身,走向病房的方向,在路上遇到坐在长椅上的张青,“张青?”
闻声,张青抬头,笑出一脸苍白,“总裁大人,你怎么来了?”
章凌硕看到张青一脸的青紫,吴予灿跟他一样都开始有暴力倾向了?章凌硕开口劝道:“这段时间先别太靠近他,把照顾他的事情交给有经验的护工。若是你因为这样受伤了,他恢复正常后一定有内疚的。”
“我不放心。”张青一脸犹豫。
“不会有事的。”章凌硕安慰道,轻拍了拍张青的肩膀,感觉到明显地瑟缩,“予灿伤了你?”
张青点点头,神色悲凉。
“他一定不是故意的。”章凌硕轻语。
张青抬眼看章凌硕,幽幽开口道:“你也这样伤了老板?”
“我想……是的。”昨夜的画面闪过越来越多,让他明白自己有多过分,竟然在床上拿她和别的女人比较,他真该死!
莫回一脸苍白地坐在堤岸边,眼神空空地望着堤下流淌的河水。她现在真的不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是出在哪儿了。
她之前只是以为他累了,经过昨晚她才现,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止这一点,他甚至……甚至拿她和梅尔比较!他们也生了亲密的关系吗?
正因为生了亲密的关系,所以他决定爱上梅尔,不爱她了?
到现在她才知道爱情也可以是瞬息万变的,她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至少在几十年的时光里不会有大的改变,原来是她自己异想天开了。
什么都在变,小哥哥在变,她也在变。
天空出现是几声闷雷,闷雷过后一般会下大雨。她还是一动也不想动,身体倦怠得很。果不其然,五分钟不到,天像漏了个大洞一样,雨倾盆而下,片刻便将她打湿成落汤鸡,衣服紧贴在身体上。
一阵冷风吹过,冻得入骨。
她坐着的位置汇成了一道道浅浅的水流,顺着堤岸流去。堤岸不远处,明晃晃的闪电正出尖锐刺耳的轰鸣声,她再坐在这里是会被劈死的吧?
脑海中才刚闪过这样的念头,耳旁便听到一个轻雅的男声说道:“下这么大的雨不走不动,是想被雷劈死吗?”
莫回愣了一下,没有回头,昨夜他那样对她之后,她就不该再想着他能继续用这样轻雅的嗓音对她说话了。他是不是想让她主动离开,别搅了他和梅尔的婚事。上次那场婚礼说起来他们已经算半对夫妻了,她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而她还恬不知耻地把自己的父母弟弟都带进来住,他对她的态度早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就已经明显表态了,她却后知后觉到现在,所以他才用昨夜那样的方式待她!
她真的很笨,到现在才明白。她脸皮不够厚,明白了他的想法之后,她就不能再假装了,现在走应该也还可以吧。莫回动了动身体,自堤岸上爬起来,腿心处的痛楚让她还站不住脚便难看地往下坠。
她倒没挣扎,顶多再疼一次而已。
在快跌落到地面时,她的后腰被一道力气拉扯,落进熟悉的怀抱里,里面的气息清爽而好闻,让她突然想大哭,但不能哭了,他该不会心疼了。
黑色的大伞挡住了外面的雨势,伞下的两人沉默以对,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莫回的沉默是因为累了,倦了,精神疲惫了不想说话。
章凌硕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昨夜他确实太过分。
“身体还好吗?”沉默良久,他率先打破沉默,话才说出口,他就现他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她白色的上衣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她瘦削的身体上,清晰地映透出她身上青紫的痕迹。
莫回没有回答,咬牙强撑着站直身体,挥开他放在她腰侧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雨里。
每一下都带动下体钻心的疼痛,针扎般,蔓延至四肢。湿湿的纯棉布料,黏在肌肤上,全身冷得直打哆嗦。
他不会拒绝别人,就让她来拒绝好了,莫回好笑地想着。
原来她会反抗,只是因她爱他,所以她从不违抗他。现在,她心冷了,所以她准备离开他?章凌硕不敢深想,几个跨步向前,将她拥进怀里,黑色的大伞倾斜,跌落在湿湿的泥地上,染上了泥垢。
这一次莫回没有反抗,软软地倒在他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章凌硕目光怜惜地看着床上的女人。他竟然丧心病狂到把她伤成这副模样!看到她柔若无骨的小身体上掐痕、指痕、齿痕,密集地分布在她柔嫩的身体上,青红黑紫的痕迹与她白皙细腻的肤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滔天的罪恶感几乎要把他给淹没在罪恶的海洋里。
拿过床头边上的膏药,将冰凉的药挤出,细细地涂沫在她的身体上。
莫回在一阵清香的药膏味中,幽幽转醒。一张眼对上的那双温暖如往昔的男人眸子,两人沉默地对视着,任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谁也没开口说话。
其实莫回有话想问他,问他什么时候厌倦了她,直接告诉她就好,她不会死皮赖脸地贴着他,抱着他不放。只是她一向笨,她不明白他现在的意思。
“对不起,我不该伤你!”章凌硕道歉。
莫回浑身一震,凄苦的笑道,“小哥哥,你不是贾宝玉,我也当不成林黛玉,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欠。如果你想放手,不用采取这样的办法……你要是爱上梅尔,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死皮赖脸地缠着你,我会放手祝福的!”
“我不想放手,我从未想过要对你放手。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也不许你胡思乱想!”沉默了会,章凌硕轻声开口,“我为昨晚的事情道歉,但我不会放手,就连你也不能。”
“……小哥哥,你有事瞒着我?”她还是没办法跟他的情绪对抗,心里为他的反常寻找的着正当的理由。
章凌硕整个人因她的话震了一下,叹气开口道:“张青会给你一个答案的,她现在承受的跟你相同。你想知道,我可以请老韦把她接过来。”
让她们谈,应该会比自他口中知道的确切。
“张青?”莫回吃惊,那丫头也掺合了一脚,谁能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明天你会知道答案的。”章凌硕开口道,倾身上床,动作轻柔地将莫回拥进怀里,白色的东西他依旧会愤怒,只是现在他的心情渐渐平静,没之前那么浮躁了,他不想一伤再伤她。
莫回的身体起初是紧绷着的,闻着他熟悉清爽的气息,身体慢慢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直至在他的怀里睡着。
醒来的时候时间变成了下午一点,枕边早已没有章凌硕的身影,他睡着的枕头上放置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他飞扬的字迹: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吵你。我上班了,记得按时吃药。
笑容自小脸上绽放,前天晚上的事情她必须选择遗忘。
莫回刚这么想着,放置在床头的手机便响彻在偌大的房间里,她拿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张青。
“喂。”
“老板,你能出来一趟吗?陪陪我!”一向乐天的张青声音里加了忧郁的成分。
“好,我马上去。”她也正想找张青问问情况呢。
挂了电话,莫回换了衣服出门,特别挑了白色之外的其他颜色的衣物。
她和张青约在了自己的工作室内,今天是周三没什么客人,木秘书也请假,所以工作室是关门的状态,是个聊天的好场所。莫回到的时候张青在那里等了,小小的身体缩在台阶上,一双眼无神地盯着某一处呆,脸上的伤痕极为醒目,几乎跟她的伤如出一辙。这两个男人都疯了吗?
开门,让张青入坐,莫回则泡了一壶茶,问道:“我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
张青苦笑着,慢慢解释,“手术之后梅尔的生命虽然没有了危险,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在那三个月中他们承受的压力太大,导致每个人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失衡。除了肖先生、总裁大人和长腿哥哥病了之外,连参与手术的莫德医生也没有幸免,他也出现了心理异常的情况。只有单医生完好无恙。”
“单医生怎么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莫回纳闷,他们并非普通人,心理承受能力也绝不会比普通人低。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
“单医生说心理压力太大,短期经历太多大的情绪波动会造成心理暂时疏通不良,他们短期内经历了这么多场手术,最后还经历了梅尔的手术,让他们的心理都到达一个最紧张的时刻,况且梅尔现在的情况也不算大好,所以他们的心理防线出现了短暂的崩溃……”
“现在予灿怎么样?”
“长腿哥哥现在好多了,回来一直在单医生的门诊内。总裁大人的症状稍微轻一些,可能是他的毅志力更顽强一点,总裁大人只吃了药。”张青解释,喝了杯茶。
莫回沉默着,事实一定比这丫头描述得更加严重,不然一向乐天的她不会有刚才那样绝望的表情。
果然,张青摩挲着杯沿,用颤抖地语气道:“老板,我们要放弃他们吗?我不想放弃,但我更害怕看到长腿哥哥崩溃的样子,他会在无正常意识的时候伤害我,然后清醒的时候又愧疚自责,我不想看到他自责……”
“傻丫头,我也跟你遇到同样的问题。我本来也想放弃了,见到你之后我才现,他们的本意并不想伤害我们,只是身不由己。只要我们陪他们度过这一次,一切问题都会游刃而解的。”莫回眸子里燃起了一线希望。
“我很难想象,他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被一场手术给逼到产生心理问题!”似乎是找到同盟者,张青的语气没有刚才的毫无生机了。
“……那一场手术是梅尔,如果不是梅尔,他们应该连眼也不眨一下。”莫回轻声道,关心则乱,何况他们直接面对了三个月,小哥哥面对过两场擦肩而过的死亡,他那么恐惧,却硬是独自承受了三个月,一直不联系她;吴予灿一定也是如此的,自己的妹妹在死亡线上挣扎,怎能不担心?
“老板,你说是我们都败给了梅尔,还是梅尔败给了我们?或者是我们三人天生就是相互克制的,为什么我们三个人就没有都开心如意的时候?她与病魔抗争的时候,我们的爱情算顺利而平静。她身体康复后,我们的爱情差点毁了,连给我们爱情的男人也跟着病了。”张青纠结起来,全然忘了自己刚正纠结爱情的放弃与坚持。
“只是巧合。”莫回心悸起来,他在挣扎、痛苦的时候,她没有感应,她以为她足够爱他,愿意为他做一切的事。他,为了让他们往后的生活可以没有愧疚和后悔,承担了所有的压力。她以为她在家里等他,照顾他就是爱,其实不是。他有时候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跟他比肩,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人,与他一起去解决生活和工作里的磨难。
她以为她参加工作,独立起来,终有一天能为他减轻些压力,没想到一点用处都没有。他的压力还是自己一个人扛。
“老板,我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张青的声音传来,没有刚才的不安。
“什么?”
“我要去学女子擒拿术,这样就算他在心里不平衡,想对人施虐,我还有跟他对打的能力,还能在他突然砸东西时及时躲开。否则在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内疚。单医生说内疚会对他们的病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我不想这样坐以待毙!”张青轻声答道,语气里是决不放弃的心念。
“丫头,你比我强多了。我甚至不知道该往哪方面努力。”莫回苦笑。
“老板,不知道也一定不能放弃!我们现在放弃了,有个小护工认真又温柔体贴地照顾他们,他们要是爱上了。那我们现在受的苦不是白费了?坚决不能这么做,我们搭的桥,不能让其他人过河!”张青淡笑起来。
“呃……丫头,你能想点好的吗?”莫回无奈,还是被张青给逗笑了。
“电视里的黄金八点档都是这么演的!”张青挑挑眉解释道,笑意又出现在她圆圆的苹果脸上。
“为了不让别人从我们搭的桥上过河,我们赶紧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对抗我们的两个容易出问题的男人!”莫回提议。
“好。我都好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但愿今晚能有个好梦。”说着,熄灭了灯,一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