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气氛一时凝滞。
左想容被他这一巴掌扇得脸都歪到了一边,耳朵里嗡嗡作响,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竟是半响没回过神来。
薛子昂的手还顿在半空,亦是轻颤着,眼底疼痛蔓延。
燕殇皱紧了眉,在听左想容说到那个女人时脸色就不太好了。
了解薛子昂的都知道这是他心底的伤疤,谁也不会轻易去揭起,可她倒好,竟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这个。
左想容也终于回过了神,面容扭曲狰狞,撕心裂肺的哭吼道:“薛子昂,你打我!”
她眼神恶毒憎恨的盯着薛子昂,却见他眼中没有丝毫对她的愧疚,反倒是带着怔然的怀念之色。
左想容再也忍不住了,疯了似地一把将面前桌上的茶水挥落在地,尖叫哭闹道:“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为你操持家务养儿育女,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人打我……你……”
“薛夫人爱女心切太过担忧,不若去看看灵雅吧。梦灵,带薛夫人过去。”
清凉淡漠的声音打断了左想容的撒泼,却是出自上方夕月。
因为这事同燕恒有关心里有些愧疚,夕月开始也觉得让她泄一下亦无妨,本是不欲管他们两口子的事的。
可不说她和燕殇在此,旁边还有东海的人在瞧着,眼见着她越闹越过分,真是丢脸丢出国了,夕月自然要开口阻止事态继续展。
梦灵听闻夕月开口,只颔道“是”,下一刻便已经出现在了左想容面前,在左想容想要尖叫前点了她的哑穴拖着就走了。
没有丝毫犹豫,也并未因她是相府夫人而给她半分颜面,当然,左想容自己也早已经将脸丢光了。
等梦灵拖着她消失之后,所有人都有一个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薛子昂沉默了一瞬,起身走至殿中跪下,面无表情的低头,“臣持家不严,请泽帝凤皇责罚。”
燕殇暗自叹息,那个惊才绝艳意气风的薛子昂,终是随着时光消磨,不复存在了。
他摆了摆手,“此事亦非你所愿,入座吧。”
薛子昂唇角紧抿两下,没有再多说一字,起身,又行礼,这才退回坐位。
经过左想容这一闹,天色又更亮了几分,夕月也让医女回去好好守着薛灵雅,待她醒了再说。
又让人吩咐下去今日歇朝一日,让众大臣不必入宫上朝。
至于接下来的事,还需等赵凌墨休息好再说。
就在阳明殿中人为这件事操碎了心的时候,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燕恒和九夭却在桃林中悠然自得的歇了一夜。
燕恒靠坐在一棵树干之上,怕地气寒凉,便让九夭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怀里。
整个北阳皇宫,九夭最喜欢的便是这片桃林。
这般坐在林中,满目嫣红,远望而去没有边际,如朝霞洒落漫天。
若有风来,便会有花瓣飞落,如蝴蝶起舞,叫人神迷意醉。
听燕恒说,这桃林四季开花,是他父亲专门为他母亲所种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