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叶如陌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想着远在京师金銮殿上的那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一个不曾见过的男子,竟然决定着自己的前程。从最近生的事情来看,他性情乖戾,做事不顾后果。难道,这和他的病体有关?
其间,向奚辰逸请了一日假,回家看了趟娘亲,为了不让她知道自己上京师受封的事,没待多久就寻了个借口回了。
本以为要拖上半月,结果第七日,圣旨便来了。
七日后在宫中大办宴席,给此次两国议和有功之臣,徐州新军营凶手案有功之人封赏。圣旨里特意强调,叶如陌功不可没,皇上要给他亲自封赏。
这么一来,叶如陌再也没有任何借口拒绝这次封赏了。
夜,漆黑如墨。
徐州城郊一座庭院书房里,书案旁,奚辰逸一袭月牙色锦衣长袍席地而坐,金丝暗纹镶嵌的衣襟随意搭在一旁原木地板上,完美的侧颜幽暗的烛火里愈加迷离,微蹙的黛眉丝毫不减半分雍容华贵的气度。
奚辰逸好清静,徐州县令特意为他准备一座别院,地处城郊却幽静雅致,郁郁葱葱,处处透着一种江南绿如春的味道,完全感觉不到这是在一树难求的漠北。
书房外,叶如陌端着一碗参汤,敲门进了书房。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奚辰逸收回凝重的神情,眸子里透着一丝抑制不住的惊喜,“陌儿,你来了。”站起身,连忙端过她手中热腾腾地参汤,握住她嫩如葱藕般的小手,“陌儿,这几日让你受累了。”
这些日子,为了不让东方风云现端倪,叶如陌只得扮成亲兵,每日相见时间短暂。
见他一副心疼不已的神情,叶如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端碗参汤吗?有必要这样捏着自己的手,看个不停吗?
想到明日将回到京师,瑾王府里成群的美人,金銮殿上的那人,心里咯噔一下,生生抽回了手掌,“阿逸,明日将启程了,我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真不知道东方风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奚辰逸淡然一笑,“陌儿,不管他卖的是什么药,有我在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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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院外,车水马龙,一片喜庆之色。
上京师领赏和前来送行的人们,个个兴奋异常,只有叶如陌耷拉着嘴,对着一个个向自己道贺的人回应着。
直到日头上了柳梢头,才算是接近尾声。叶如陌摇头叹道,古人繁文缛节真是麻烦,整日这样折腾,能有多少时间做正事。
不知道前路如何,这一次上京师,只带了小梅和狗蛋,曹大海也随着众人上京师。
队伍虽长,马车却只有两辆,一辆是东方风云的,一辆是奚辰逸的,后面跟着两辆装着补给的马车。
想着作为新兵只能骑马,叶如陌心里犯了难,凭自己的骑马技术到京师,这小身板不折腾出毛病来,才不信。
怔愣间,手已经被奚辰逸拉起,在众人艳羡的眸光里,向着队伍前面他的马车而去。
作为亲兵,叶如陌享受到的殊荣可真是任何都想不到的,军营里都是男性,对于这等隐晦之事,自然是心知肚明,瑾王爷这些日子虽是为云奚国做了些事,事实上他在某些方面,风评并不算好。
让人猜忌,也是情理之中。
身后,正准备上马车的东方风云无意中见到这一幕,灿烂如花的面容顿时僵住,眸底隐过一丝杀机,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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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漠北到京师路程需要六日,一路上没怎么耽搁,第五日便到了京师。
叶如陌和小梅在京师没有住的地方,没等他们的直接上属曹大海开口,奚辰逸便示意冷月驾着马车直往瑾王府去了,留下怔在原地的曹大海和东方风云。
一侧,人人心里嘀咕着,刚见瑾王爷心性略有好转,怎么又成这样了?难道是京师风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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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府前,喧嚣异常。
得知瑾王爷回府的消息,府内美人们早已一溜烟地排起长队,等在门口处。
最前面的是丞相庶女奚香香,年方二十,肤白眼大,今日的她一身红色绸缎长裙,头上戴满了簪,眼眸里满是兴奋。望向旁侧的几位美人不时地翻个白眼,鼻孔朝天冷哼着,都什么德行,想跟我抢男人,还嫩着呢。
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女,一个个怒目圆瞪像是想斗殴,狗仗人势,指的就是这些吧。
旁侧两位分别是朝中太尉庶女慕容小莲,吏部尚书庶女龚月,一个个穿金戴银,花枝招展,恨不得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戴在身上。
后面跟着的是一位清新素雅的女子,年约二八,一袭桃红色的衣裙,飘逸而至,恍若云中仙子。身边仅有一位随身侍女,却精明能干。
冷月“吁”地一声,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