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淡淡一笑,对谈歆的把戏并不在意,不与她争口舌之快,只道:“我们边吃边谈,陈娇案中,你有什么看法?”
谈到正事,谈歆神色认真,不再说笑:“在下怀疑,荀晋买凶杀害陈娇。”
“与账簿喜怒哀乐有关?”祁恒问。
“是。”谈歆答道:“酒馆开张后,陈娇的喜悦逐渐减少。说明夫妻之间出现了隔阂。陈娇去世后,荀晋悲痛万分,整日以泪洗面,表面看去两人之间伉俪情深。这与账簿记载有很大出入。”
“女子大都多愁善感,不能仅信寥寥几笔。”祁恒道。
谈歆知道,祁恒比那些县太爷的思绪清晰许多,推理办案,更遵循言之有物,不可有半点猜测。故而来之前,她就将所有线索理的清楚。她道:“出了府衙,我先去了陈娇墓旁。坟前鲜菊几束,年迈老妇长跪不起,眼中含泪。同样跪在坟前的荀晋,他时不时看着别处,有些心不在焉。”
祁恒眉头微皱,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来府衙之前,我看过卷宗。赵县尉对陈娇案下了很大功夫。除了对陈娇尸身进行详细尸检外,也对认识陈娇的人进行详细盘问。对荀晋无不称赞,赞其疼妻爱子,堪称当今夫婿典范。”说罢,她停顿片刻,看了眼吃饱喝足的谈欢,轻声问道:“欢欢,如果哪天我遭遇不测,你会如何?”
谈欢有些慌了,紧紧攥住谈歆的手,半晌不肯说话。
“别怕。”谈歆声音柔了几分:“只是做个猜测,案情需要。”
“就是猜测,我也不想去想。在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谈欢吸了吸鼻子,眼眶变得红彤彤的,她经历那么多不好的事情,好不容易遇见个对她好的人……她紧紧攥住谈歆的手,往她怀里钻了钻。
若做以往,谈欢在人前这般撒娇,谈歆定是不会允许。然而这时谈歆却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谈歆的怀抱温柔又舒服,谈欢很快就不再慌乱,大声道:“若是爹遇到不测,我就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到真相。如果当地官员无能无法给我真相。我就一直往上告,告到皇上面前。天下这么大,总有一个人能给我想要的真相。我会好好活下去,找到那个能给我真相的人……”
说完,谈欢又往谈歆的怀里钻了钻,抬起头,一张小脸都是伤感:“爹,下一次,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这种猜测。我不喜欢,特别特别不喜欢。”
若不是必要时候,她也不想用这拙劣办法。谈歆答应她:“好。”
而后,她看向祁恒:“连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要一个真相,而荀晋已二十有八,却一再回避陈娇去世之事。”
“说详细些。”祁恒沉声道。
“陈娇死后,荀晋整日酩酊大醉,酒馆无心照料。赵县尉找过荀晋几次,他不是醉的昏睡过去,就是神志不清,无法正常相谈。天气炎热,尸体腐烂速度很快,加上陈娇的亲朋好友望其能早些入土为安,迫于种种,赵县尉只好将其葬之。所有人,都信陈娇回家时意外跌倒摔死,而赵县尉却在验尸时,现额前伤势并非致命伤。故而像唐鸿禀报,希望能用悬赏之法,抓住这个逍遥法外的凶手。”
“卷宗里,赵县尉没有怀疑荀晋?”祁恒又问。
谈歆摇了摇头:“荀晋为人豁达友好,从不与人交恶。胡庄的人,都称他为旬大善人。倘若不是我冒雨陈娇坟前看了一眼,也难察觉端倪。”
祁恒缓缓道:“目前来看,你推断合情合理,可是少了杀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