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人来人往，这些都是我要修订的重要法文。若是被人碰坏了可不好。”秦梁温柔地开口。

谈歆扶额叹气：“你可以藏在隐秘点的地方。”

秦梁正欲开口，祁恒就打断了他：“即是要去府衙，那便现在就去，调派书你已经拿到手，不要误了时辰。”

谈歆回头看向祁恒：“祁先生，在下怎么觉得……你想赶人出门呢？”

祁恒不动声色道：“官员交替，要做的事有很多，早些入住府衙，也好早些接管事务。”

“可是……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吧？”谈歆并未做过官，因而并不清楚祁恒所言是否属实，说话也不由没了底气。

秦梁正声道：“府衙那边，已经让裴伟先打理了。”

裴伟？谈歆眼睛突然亮了：“裴伟什么时候去的都城，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她连裴伟都认识！祁恒脸色更难看了，沉声道：“裴伟怎么成了你的师爷？”

秦梁正要与谈歆细细说，听见祁恒问，便道：“他跟我们一样，都出自一位老师所教，他唯一的缺点是见识少，让他做师爷，也是想了许久才做的决定。这次由我亲手带他，不出两月，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很快就能上任。”

这样一解释，祁恒也不再多言，他引荐的人，自然是他这边的人，那裴伟必然也是。只是微微颔：“既然如此，晚些时候，我与你一起走一趟。”

“好。”秦梁道：“正好，有些新法，我想与你先行商议。”

祁恒侧目看向谈歆：“你想听么？”

谈歆问：“我能么？”

祁恒笑笑：“我说能，你便能。”

谈歆忙道：“想！”

秦梁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新法尚未实施……”

祁恒道：“我与她认识已久，知她心性为人，与她说不要紧。”

秦梁又回头看向谈歆：“你何时与祁先生这样好了？”

谈歆道：“应该超不过半年。”

只有短短半年，要知道他做状元郎之后，祁恒对他层层考验，直到今年才决定重用……秦梁惊讶之余，却更多的是高兴。他道：“若是去年谈歆参加殿试，状元郎必是非她莫属。”

“只可惜，人才不为我用，她不肯朝中为官。”祁恒故作一叹，又看向谈歆：“与你同出师门的人，如今已开始逐步实现心中抱负，你……”

“在下是只燕雀，没有鸿鹄之志。”谈歆笑了笑：“在下如今这样，就挺好。”

秦梁眼底暗了几分，有好些话想问谈歆，却是因为祁恒在场，只能闭口不言。

这时候，祁恒忽然开口道：“谈先生，我饿了。”

谈歆看了眼穆柯的厢房方向：“这时还早，你再忍耐片刻……”

“忍不了。”祁恒道：“昨天你说要给我做清蒸鲈鱼，然而到了现在，你也没有兑现诺言。”

呃……昨天忙到很晚，她压根忘记了鲈鱼这回事。

“谈先生，说过的话，还算数么？”祁恒见她微微低了低头，趁势又道：“现在我不吃鲈鱼了，只想吃你做的早饭。”

“算数，自然算数。”谈歆被祁恒三言两语说的头皮麻，只觉自己忘了做鲈鱼是见多么可恶的事，连忙道：“我这就去做。”

说罢，疾步朝灶房走去。

祁恒勾了勾唇，余光看见秦梁震惊的目光，心中更是满意不少，淡定坐在桌边，信手拿起谈歆正看的书卷，悠闲自在道：“你与谈歆认识多年，她可曾为为你做过饭？”

秦梁道：“不曾。”

祁恒道：“可曾为你打过伞？”

秦梁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