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梁讲述新法,谈歆眼中尽是欣赏。这个人确如老师所言,他敢于创新,智慧满身,如今时势允许,不久之后,他一定会成为英雄。
一个时辰过去,夜幕笼罩,星光渐起。秦梁将心中新法讲述完毕,看向祁恒:“目前能想到的也就这些,秦某目光短浅,考虑还不周到。若是敬王有高见,可随时提出再议。”
祁恒击掌而笑:“秦大人出生民间,深知民生疾苦。新法若顺利推行,百姓必能减轻赋税。我定当竭尽全力,推崇新法。”
秦梁深深一拜:“我代天下人先行谢过。”
祁恒起身扶他:“秦大人不必如此,百姓与君王如水与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愿百姓兴,百姓兴,才能天下兴。”
“此时应该有酒。”谈歆笑道:“在下自掏腰包,买些好酒好菜,庆祝一下如何?”
“难得祁先生大方一回,恭敬不如从命。”祁恒爽朗笑道:“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我……我不会饮酒。”秦梁未曾料到谈歆会这般说,失笑道:“谈先生,你现在该不是报我让你搬书之仇?”
谈歆挑眉道:“你说呢?那箱子书,压的在下肩膀还疼着呢。”
秦梁哭笑不得:“那我给你捏捏?”
给她捏捏?祁恒眸子暗了几分:“秦大人,莫非不想与我对饮?”
“敬王误会了,在下是真不会喝。”秦梁头疼不已。
祁恒道:“会是不会,总要试过才知道。”
于是秦梁只能硬着头皮也得上,待饭菜命人买回来之后,星光已是满天,谈歆左手撑着头,仰望繁星点点,忽而道:“莫不如就在此处吃饭?”
“举杯邀月、对饮三人,谈先生真是雅兴。”祁恒满眼笑意,欣然同意。
秦梁却道:“深秋时节,附近又有水,还是屋内用饭为好。”
“你说的不算。”谈歆已是朝提着饭盒的人摇摇挥了挥手,两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为她好,她偏还不知。秦梁无奈,只好在属下送来饭时又低声命令了几句。
“你与他们说了什么?”待属下离开,谈歆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好奇询问。菊花饼、三脆羹、蜜饯雕花、姜虾、炒蟹,都是她过去爱吃的,她笑弯了眼,冲秦梁道:“还是跟你吃饭最自在。”
秦梁道:“不如说我最能忍耐你。”
谈歆轻哼,再不理他,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稍倾,其中一个送饭的下属拿了件直裰过来。秦梁却是不接,而是看向对面的人:“穿着。”
这时谈歆已是喝了不少酒,酒意上头,说话也不似往常严谨:“我又不冷,要穿你穿。”
秦梁正要再言,祁恒却是二话不说,从下属手中拿过直裰,径直盖在谈歆身上,谈歆美眸圆睁,瞪他一眼,只听他不冷不热道:“要么盖上,要么回去。”
“就会压我。”谈歆嘀咕一句,又自顾自地低头喝着小酒。
秦梁不可置信道:“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怎会……”
祁恒道:“了解一个人,从不看时日长短。”
秦梁不可置否道:“不错,但时日短,必然不能了解一人。”
这是在反驳他?祁恒眼眸微眯,视线落在兴致勃勃喝酒的某人上,笑道:“至少,我知道许多你无从知晓的事。”
“此言当真?”知道眼前的人从不夸海口,可秦梁还是忍不住问。
祁恒道:“当然。”
秦梁也看了眼谈歆,知她此时已是醉了。便坦言道:“我与她关系甚好,可否告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