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备好了么?”金谦问。
“备好了。”那人回道。
“扶我起来。”金谦道。
那人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扶我起来,听到没有。”金谦催促。
那人不甘愿道:“冷水沐浴,大人一定会生病。”
“目光短浅,你知道什么!”在那人搀扶下,金谦终于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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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谈歆心思不宁,不知司门究竟生什么。卷宗也被她来回看了多遍,已是清楚了假币案的来龙去脉。思来想去,她都觉得要会一会清风钱庄的庄主,那个愿意替背下所有罪名,令谢震安枕无忧的杨清风。
夜色已深,谈欢正睡得香甜。谈歆左思右想,还是动身前往司门。一为打探司门有无异样,二为见杨清风寻个方便。
临近丑时,街上冷冷清清,谈歆独自一人行走。
临空突然射来一直飞镖,正中谈歆眉心。谈歆灵敏一闪,飞镖刺进身后的树干。谈歆抬眸,看向隐于树木中的人:“在下已经现你了,何不现身?”
林间的人许久未动,似是根本没有听见谈歆所言。
谈歆摸出袖中短刀,往林间走去。
那人斜倚着树,双目因惊恐而大挣。心口空空,鲜血从洞中流出。
滴答,滴答!
血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明亮,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谈歆站在死者对面,紧抿着唇,双手骤然握住。这张脸她十分熟悉,正是早晨给金谦待话的侍卫。可是一夜未过,他就死了。
谈歆朝他走进,看了一眼他脚边的食盒。她打开食盒,眼中顿时就酸涩起来。
食盒里装着许多小朋友爱吃的糕点……
这个侍卫,从司门出来,只是因为给她们送糕点。
她未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此时此刻,她只觉自己犹如一个刽子手,挖他心脏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谈歆折回身,取下飞镖,飞镖上刻着一行小字:多管闲事者,死!
她被人跟踪了!
谈歆紧紧握住飞镖,脚尖一点,施了轻功朝永德客栈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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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屋檐上,有一黑衣人正飞身往下,钻进了谈欢的窗子。
谈歆赶到时,正见那黑衣人手持小刀,正欲刺进谈欢脖颈。她来不及多想,抽出短刀,朝黑衣人的心口处掷去。
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谈歆翻身进了窗子,额上已是冷汗层层。她弯下腰,食指放在黑衣人鼻尖叹了叹,确定人已死去,才走到谈欢身边,将她从睡梦中叫醒,劈头盖脸的训斥:“为什么睡的这样死,有人进来都不知道?露宿街头的时候,你不是睡的很轻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平日里教你的,你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