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恒笑了笑：“谈先生不要生气，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想说就不说。”

看在喂她吃饭的份上，说说也无妨，谈歆道：“若是寻常女子，必然争破头都想嫁给你。做太子妃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何乐而不为……”

“我不想听别人的，我只想听你的。”祁恒拿帕子拭去谈歆唇边的饭渍，声音更显温柔：“你也知道，寻常女子难入我眼。”

“若是在下……”谈歆颇为认真的想了想：“你以后要做皇上，有那么多后宫佳丽，想想都头疼，所以不嫁。”

“嗯。”祁恒轻声应了一声：“如果只娶你一人呢？”

谈歆道：“那也不行。”

祁恒问：“这是为何？”

谈歆理直气壮道：“万一你生性寡淡，娶个女子只为传宗接代，好让江山后继有人，那在下岂不是亏大了。”

祁恒轻笑两声：“说的在理。”

谈歆道：“所以在下倘若为女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你。”

祁恒看向谈歆：“若是以天下为娉，是否能聊表真心。”

“啊？”谈歆目瞪口呆。

她呆住的模样，显得有几分可爱，祁恒的心弦轻而易举的就被她拨动了。缓了片刻，待压下躁动的心之后，他又温声道：“天下为娉，可以么？”

“整个天下？”

“整个天下。”

“这……这史无前例。”

“若皇后能有你这般学识，如你这般善良有谋，江山交给她，换一颗她的心回来，我岂不是落得清闲，又抱得美人。”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她就说祁恒怎么会这么大方，将江山拱手送人！

谈歆唇角一勾，笑着揶揄：“也不怕在下得了江山就休了你，让你人财两空。”

祁恒也是一笑：“你不会。”

是的，如果是她，她确实不会。认识他不过数月，他却早明白她是个怎样的人。

这世上有数不清的人，但有多少人能够彼此相识，相识之后又有多少人能够互相懂得？

那一句轻描淡写的你不会，无端让她心生几分怜惜，怜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懂得。

更何况他贵为太子，她不过一介布衣，然而宫中比她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他遇到她，在她不把谈欢交给她时，他仍然会对她多有照顾。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知道他有一颗仁慈的心。

一个有勇有谋的强者，还有一颗仁慈的心，这该有多难得？

见她沉默不语，祁恒想打破这份寂静，不由开口道：“外面雪停了……”

“愿意。”

两人同时开了口。

祁恒难掩心头欢喜，眉梢间都是笑意……

“不过……”看着满脸笑容的人，谈歆很是纳闷：“在下相貌平平，脾气说来就来，还固执己见，你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上在下这般的女子。”

祁恒笑而不语，只继续给她喂饭。

正是因为他不傻，才明白以貌取人最要不得，是人都会老，若是以貌嫁娶，色衰则爱驰，他从来就不想要这样的爱。他想要的是一颗真心，一颗永不蜕变、善良勇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