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过去,经过御医院的治疗,娴妃的病没有一丝改变,她除了傻笑,已经不会说话了。皇上来的越来越少,最后一次来时,他抱着娴妃放声大哭,娴妃吓的像个孩子一样哭声更大。
后来,她杀了一个给她喂饭的宫女。自此之后,娴妃终日脚带锁链,再不许出门半步……
佳人不再有,美人再难得。皇上茶饭不思,皇后也黯然神伤。可即便如此,一个娴妃与皇家颜面相比、显得微乎其微,此事终究被压了下来。
那时十公主祁婧尚且年幼,连饭还不会吃,没了娴妃照料,整日哭哭啼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祁恒将其带在身边,整日不离……
四十三年秋,娴妃挣脱锁链逃出,被巡逻侍卫的撞见,自此娴妃疯傻再后宫传开。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许是妖物迷了娴妃心智,竟被众人相传,竟是传到皇上耳边。
一语惊醒梦中人,那么温柔的女子,倘若不是妖物作祟,怎会心性大变?皇上立刻派人四海之地搜寻高人,为娴妃驱除妖物。
四十三年冬,娴妃宫整日香火弥漫,僧人道士常有进出,使出绝学为皇上分忧。
四十四年一月,在众人倾力之下,妖物终于离开娴妃。她记起了所有的事,开始想念祁婧。又两月过去,待她身子彻底好起来之后,祁恒带着祁婧回到娴妃宫。阔别已久的母女见面,两个哭成泪人。
四十四年五月十二日,娴妃投井自杀,十公主死在床上,两人尸骸未见,只寻到一大一小的白毛狐狸。
道士僧人俱言,娴妃气弱体虚,一离开娴妃宫,定会被妖物再次盯上。而妖物再回到娴妃宫,因受不住道法佛法之照,只能投井自杀,好去下个轮回。
而幼狐连殿内都逃不出,死在床上,再无法`轮回。
几年的事,秦梁不过半个时辰尽数道出。谈歆久久不能言语,眼前浮现的是初识谈欢时她那双绝望哀愁的双眸。那时她只觉这孩子身世凄苦,未曾想竟是这般惨痛人寰。
“你且稍等片刻,我取笔墨。”谈歆叹了一声,起身去拿了笔墨。
再回来时,她已是恢复了往日镇定。将笔墨放在秦梁身旁,宣纸铺开后,她提笔画相,一边道:“我见到娴妃时,她已面如土色,身形消瘦,模样也许与宫中大变。但人的容貌眉眼,却不会生变化。”
言毕,她落了笔,侧开身道:“你仔细瞧瞧,可与你见过的画相有何分别?”
看过之后,秦梁亦是久不能言语,只从袖中拿出取出一张画。
“你我同出师门,皆对悬案有所警觉,也不信鬼神。是以朝中为官之初,娴妃案我就有所查阅。这张画,是画师最后一次画娴妃时的时候。原来的画已被焚毁,此画为我看过之后的背记。”
谈歆将两张画相放在一起比对,虽胖瘦不同,但眉眼容貌却几乎一致。
两人求学时,在画相上就不相上下,若要细纠,秦梁甚至技高一筹,只因神态更近几分。谈歆指着秦梁的那张:“她死时双目未闭,目光就如这般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