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鑫在聂聪旁边耳语几句,后者点点头,继而目光稀松寻常地注视了楚轩几秒,这才转头提醒聂琴,“对你冬草姐说话客气点。”
聂琴嘟哝嘴,不服道,“我们家一大早不辞劳苦,特意赶过来吊唁,这都祭奠结束了,她才姗姗来迟,说两句又怎么了?”
“呵呵,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已逝的父亲了。”
其实,祁冬草刻意放缓行程。
就是不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碰见聂氏一家,尤其那个身份是聂聪妻子的中年女人周芸。
周芸正侧着身子,背对祁冬草,虽看不清她脸上的具体表情,但这番姿态,已经表露出很嫌弃,很不想搭理的厌恶迹象。
可惜,还是碰头了。
“我们上去。”
祁冬草不愿在这样的场合,争辩一些口舌之利,她从楚轩手中接过祭奠的必备品,准备登上台阶。
“慢着。”
刚挪动一步,聂琴忽然双手环抱,挡住必经之路,然后抬动下巴,点向楚轩,言辞不善道,“你别告诉我,准备让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男人,也上来陪你一起祭奠阳龙叔叔?”
不等祁冬草答复。
聂琴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祁冬草,希望你尊重一下你父亲的亡魂,别随随便便带些阿猫阿狗上来。”
“你祁冬草丢得起这个人,我聂家丢不起,同理……在天有灵的阳龙叔叔,也丢不起这个脸。”
不等聂聪出面制止,祁冬草沉下脸,瞳孔中泛起阵阵怒火。
“怎么,你认为我说得不对?”
聂琴幸灾乐祸的眼睛一翻,盛气凌人。
啪!
祁冬草忽然扬起一巴掌,重重扇在聂琴的脸上,然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楚轩是我的男人,你说话客气点。”
“父亲临死前,一直希望我能找到幸福,现在我找到了,所以让他来见见爸爸,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聂琴目瞪口呆得捂住半边脸,神情错愕。
她没想到,向来性子文静,知书达理的祁冬草,也会做出当众打人的粗暴举动。
“你,你打我?”
聂琴抓狂着就要扑向祁冬草。
本意准备置之不理的周芸,也怒气冲冲的转过身,冷面呵斥道,“祁冬草,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家琴儿?”
“这些年,我聂家养你长大,帮你做生意,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现在还敢动手打人?”
“怎么,现在翅膀硬了,你个白眼狼都有胆子,开始看不起我聂家了?”
周芸双袖刚刚捋起,还没靠近,楚轩半步跨出,挡在祁冬草面前,将她护在身后。
他,只字不言。
仅是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陡然间让尚且犹豫不绝的聂聪,终于开腔了,“都在胡闹什么?给我消停点。”
一家之主,总该有点威望。
周芸浑身一震,淬了口唾沫,继而愤愤不平地抱住聂琴,眼神怨毒。
“聂先生,你这女儿好像缺点家教。”
楚轩一手握紧祁冬草,语气淡漠道,“要不,我替你教教?!”
“你算什么狗东西,也敢……”
聂琴怒火中烧,喋喋不休刚要呵斥,被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聂鑫,迅速捂住双唇,“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
“小女性格向来如此,也因为替她阳龙叔叔感到不值,这才一时上头,说了点不该说的话。”
聂聪表情像是在道歉,但神情之高傲,历历在目。
说完,刻意分神瞧了祁冬草两眼。
祁冬草毫不做作,紧握楚轩右手,肩头顺势搭靠过来。
这一幕,让聂聪心头,隐隐泛起怒意。
我暗中帮了你这么多年。
现在,竟敢擅自做主,准备与另外一个男人私定终生了?
“冬草,你注意下个人影响。”聂聪加重语气,提醒道。
然而,祁冬草置若罔闻,毫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