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早就看出,我志在占有冬草吗?现在又来提这一茬,意义在哪?”聂聪摇下车窗,弹飞烟蒂。
再扬手拍落衣服上的烟灰,漫不经心纠正道,“还有,别动不动就指责冬草是白眼狼,我聂聪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大部分靠的就是她父亲祁阳龙留下的家产。”
他咧嘴浅笑,带着一丝冷漠和阴森。
周芸看了两眼,无端心有余悸。
同床异梦多年,虽是夫妻,但周芸也清楚,她这位跟了二十几年的丈夫,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毕竟,能在奉天上等权贵明争暗斗,各建山头的风口浪尖,始终坚定不移的保持中立姿态,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说来惭愧,周芸与他夫妻二十多年,却越到后期,越现,自己从未了解过他。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事实。
而,聂聪曾经不止一次,与她推心置腹道,论及纸面实力,他的确稍弱于陈子阳,甚至李从龙。
但,纸面实力,终归是纸糊的!!!
“不得不承认,你当年狠下心肠,毒死祁阳龙,实在是走对了一步棋,但……你就不怕报应吗?”
周芸双手怀抱,沉默的闭上眼。
曾经祁阳龙最信任,最愿意提携的挚交好友,临阵反水,非但毒死了他,还占尽了他苦心多年积攒下的家产……
倘若苍天有眼,聂聪应该被雷劈死了无数次。
“报应?”
聂聪冷笑,不屑一顾道,“别忘记,你的娘家,也是靠着祁阳龙的这份家产,慢慢展成一支大势力。”
“当初你找我拿钱的时候,那叫一个心安理得,怎么,现在怕报应了?”
“真要倒霉,你和你娘家也跑不掉。”
拿着你祁阳龙的钱,尽享荣华富贵不说,还要调过头来,养育你的女儿。
最后甚至奢望你的女儿,能感恩戴德,以冰清玉洁的身子骨,回报这些年自己对她的无私帮助。
呵呵!
聂聪阴恻恻冷笑,继而自嘲道,“我果然够心理扭曲啊……”
周芸拢了拢身子,惊觉一股寒意,让她表情很不自在。
“楚轩!!!”
渐渐恢复正常状态的聂聪,缓慢地咬动牙根,默念道,“陈子阳会让着你,我就未必了。”
他沉下眸子,忆及祁冬草的生母,那个唤作于素心的奇绝女子。
如果不是于素心娘家恨祁阳龙入骨,他聂聪也不会顺势而为,以亲手送祁阳龙下地狱为投名状,从而暗中攀上了于家这棵参天大树。
做于家的一条狗,比当祁阳龙的挚交好友,所收获的巨大利益,要强上一万倍!!!
“很久没在奉天,和人光明正大斗一场了,要不试试你到底有多大的底气,敢在我聂聪面前,威胁小女的性命安危?!”
聂聪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脑海中浮现楚轩的容貌。
只是。
当他正式得知,前几天在奉天大肆造势,并不断上新闻媒体抛头露面,争取留下深刻印象的某个江都马姓二代,突然被一个正巧姓楚名轩的家伙剁掉之后。
聂聪坐在家里,动作缓慢得点燃了一根烟,半晌无言。
陈子阳忌惮他,江都马家,他不放在眼里。
这……
此刻的聂聪。
已经不复数个小时之前,坐在周芸旁边,极度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无上风采。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