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她朝我看了一天,指了指我来时的那扇窗户“你若得闲,就陪我多喝几杯。你若是忙……来日方长,以后,咱们慢慢喝。”
“来日方长……”我微微一愣,不仅觉得好笑“来日方长……没错,我与你自然是要来日方长的。”
言毕,再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记得卿儿的酒量并不算好,平时只要饮下几壶酒就会烂醉如泥。而近日,卿儿许是吃下了解酒丸,哪怕不断往嘴中灌酒,也未见她大醉。我见此,只要在心底暂且认输。
我把自己佯装烂醉,身子越瘫软,眼神也越迷离。
卿儿瞧见我这般模样儿,终是起身,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喂!你怎么回事儿?喝啊!快……陪我喝……”
“慢着些……”见她站不大稳,便摇晃起身,一把把我扶住。
可谁知,卿儿脚下一软。为了不让自己摔倒,她死死攀住了我的肩膀。我因太过投入,一时没能回神,整个身子失去重心,朝她压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瞧见卿儿的双眸变得凌厉。耳中也传来了匕没入**的声音,紧接着,一阵疼痛从我胸口传来。
终于,你还是动手了,我的卿儿。
我死死的压着她,胸口一片黏稠“卿儿,这便是你想要的吗?”
卿儿眼神中的醉意和迷离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恨意。她把手中的匕又用力朝胸口推了推,道“都是你逼的!”
言毕,她又再度用力,想把手中的匕往我心脏的位置挪上几分。匕从**划过的疼痛,让我顿时清醒。于是一把钳住了卿儿的手“一次就够,莫要得寸进尺。”
说罢,我运起内力,把卿儿从地上拽了起来“你以为只要杀了我,你跟闻人擎苍所遇到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我用一张惨白的脸看着卿儿,嘲讽道“呵……当真是可笑!”
我慵懒的倚靠在红柱旁,看着插在我胸口的匕闪现出耀眼的光芒“卿儿,你放弃吧。闻人擎苍注定不是你的良人。而我,与你才是最合适的!”
“呵……”卿儿听言,冷笑了声儿“合适?你对我素来只有无休止境的掠夺和伤害,何来合之说!哼,你从来都不知道擎苍在背地里为我付出了多少,所以,你根本没有理由在我面前提起他半点不好!”
卿儿的眼神十分坚定,神色极其不屑。
我看到她如此这般模样儿,心下一紧,一把把胸口的匕拔下,使得鲜血四溅“在你心中,闻人擎苍便那般好么?而我,便是无休止境的掠夺?”
问道此,我又指了指自己不断冒血的伤口“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你以为你故意将自己关在屋里喝几天烈酒,装成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再利用念忆给我传达消息,便是成功了一半?
你以为,我主动上门坐下与你喝酒,是真的被你蒙在鼓里?慕容毓卿,在你的眼里,我的酒量与警惕性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差了?”
言毕,我看着卿儿那双清澈透明的大眼睛,恨不得把她揉到骨头里去。我捂着伤口朝她逼近,一字一句道“卿儿,你瞒不了我!我来瞧你,是因为我心里想着你,我想与你单独待上一会儿。我看着你演戏,怕你无趣,所以跟着你一块儿演戏。
我知道你要对我下手,却依旧让你得逞,是因为我想让你死心!卿儿啊,你别忘了,你武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你杀不杀得了我,我说了算!”
卿儿听了我的话,一张脸被气得煞白。她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你既知晓我在演戏,何苦浪费彼此的时间?还偏生,浪费了我那么多坛好酒!”
“我爱你,所以我乐意。”我苦涩笑了笑,道“卿儿,我只是想告诉你,纵使我明知道这是一个圈套,却依旧心甘情愿的往里钻!这一点,闻人擎苍一辈子都做不到!我的心意,望你能看得懂,看得明。”
“哈……哈哈哈……”卿儿听了我的话后,突然放声大笑“你爱我?你爱我是吗?”
她一步步向前,仰头朝我越凑越近。
眼看着一双朱唇就要覆上我的唇瓣,她突然停了下来,问我“你爱我,可以为了我什么都做吗?”
言语之间,她已将手慢慢覆盖上了我受伤的胸口,紧接着,毫不留情将它抓住“你爱我,可以为了我死吗?”
我的胸口,不断有鲜血涌出。伤口传来的疼痛,让我有些头昏脑胀。
“我爱你,可以为了你死。是,我不能为了闻人擎苍死!”
紧接着,我极力忍着疼痛。把当天她躲在念忆床榻下的事情一一说出,更解释了我当时没有揪出她来的原因。我只期盼,她能明白我苦衷,知晓我的心意。
我是伤害过她,可很多事情在随着我们遇见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事时,已经逐渐偏离了计划的轨道。就连事情所展的方向,也不是我一人所控。
卿儿听着我的解释,脸色越难堪。
我知道,她不是无法承受我杀了她的家人。她只是无法承受,自己引以为傲的手段与演技,在我眼中什么都是不是。
她狠狠给了我一个耳光,咬牙切齿地开始了她的质问。
她问我,在自己被追杀时,是谁收留了我。
她问我,在我最需要亲人的时候,是谁伴着我,栽培我?
她问我我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叼?为什么慕容烈风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还要费尽心思的陷害慕容家族?
她问我我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为什么杀害我的养父与兄弟!甚至,连她嫂嫂都不肯放过。
她不断的问我一些她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然后告诉我,对不住我的是先帝,不是闻人擎苍,更不是慕容家和罗家!她说,我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牵扯那么多的人。
我看着她的模样儿,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只是苦涩笑笑,并不赢她。
因为,当我现了她的心思后,一切也不必多言。
我爱她,她就要耗费我疗伤的时间。
我纵容她,她却要置我于死地。
卿儿见我如此,便嗤笑问我“你心虚了是吗?”
“不……”我抬眼看着卿儿,忍痛吐出了一字儿。
“不?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