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幼小的记忆力,已经对女性有了自己的概念,我一直以为,所有的女性,包括我妈妈在内,都是温柔善良的代名词。
直到某一天,某个女孩在大院里脱了我的裤子之后,我才深切的意识到了一点,这个世界,无处不存在着极品,每天都有人在刷新我的概念。
而这个人,名字叫高子然。
老实说,小时候的她,真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除了一双闪动的大眼睛之外,其他外观和我们几人差不多。
就那么一个小女生,已经跟王大叔家的胖子干了三次,跟李阿姨家的高个子打过不止五次,直接在院子里树立起了威信。
我记得那时候,高子然的个头比我高一点。所以远远看着,就觉得她的身上带着一种女王的感觉。
就这么一个整天惹是生非的女孩子,有着爸爸疼,妈妈爱,还有哥哥宠着,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当然,那个时候的我,根本没有这些不满,因为她还算比较够义气,每次翻院墙摘了隔壁院子的柿子,都会给大伙分分。
我爸每天早出晚归,我妈每天忙着二环外的店铺,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有时候,有了一个差的,总比没有强。对于高子然这种小玩伴,我就是这么一个想法。
我很羡慕高伯伯每次都会把两个孩子轮流挂在脖子上,带着他们坐飞机,而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当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直到又一次放学回家,我现卧室的门没关,看到爸爸怀里坐着一个女人,才终于明白了原因。
我爸和我妈的关系,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
所以我生日那天,我爸爸当着我的面骂了我妈,然后摔门而出。
我妈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哭,任我怎么敲门,她都没开门。
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还没有点燃的蜡烛,悄悄地抹眼泪。
高子健和高子然正巧从我家门口路过,手里面拿着彩色的荧光棒,在黑夜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我也不知道怎么认出来高子然的,现在想一想,她不就是我黑夜中,那个闪烁的荧光棒?
高子然也现了我,那时候他还留着齐耳的短,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还有一个小虎牙,看到我站在门口,冲我嘿嘿一笑。
高子然的鬼点子很多,看到我家屋子里的蛋糕,想法设法的勾搭我,又担心家长会说,只能站在门口,干巴巴的看着。
我切了一块走出来,放到她的手上,没有说话。
她没有接过去,指了指桌上的蜡烛,示意我拿一根出来。
我就拿了一根蜡烛,带着打火机,跟高子然跑到了小区的树林里,偷偷的点蜡烛。
在此之前,我和高子然是有仇的,扒裤子,打水枪,她总是欺负我。
所以和她点蜡烛时,我特意加大了防备。
只是我失算了,准确一点说,这个二姑娘不知道脑子怎么开窍的,居然真的插上蜡烛,给我唱了生日歌。
断断续续的,音调也不准,暖红色的烛光里,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只在夕阳下飞扬的蝴蝶,十分美丽。
那一年,我九岁。高子然八岁。
之后的十年里,跟着爸妈走南闯北,上的学校越来愈好,遇见的人也越来越多,女孩子更是不计其数,但是每每孤单的夜晚,我都能想到那双扑闪扑闪的眼睛。
只是走之前,没有来得及跟她道别。
找了那天帮我们拍照的那家照相馆,求他洗了一张她的照片,放在了钱夹里,至今,依然在。
高考需要在本市进行,急急忙忙的就回了一趟奶奶家,路过曾经喜欢的那家杂货铺,已经变成了甜点房。很多东西和我一样,都在变化。
甜点房里出来两个女生,一前一后,手里拿着一小块慕斯,吃的十分香甜。
这一点,再一次的激了我脑子里很多年前的那个秋天,那个小树林里为我点蜡烛的女孩。
“鲁小萍,老师今天可能还让我上黑板,到时候记得告诉我答案!”
“我不要,上次都差点被现了……”
“不是说好的吗?我请你吃拿破仑,你告诉我答案的,乖嘛!”
两个女孩蹦蹦跳跳的从我面前走过,对话平淡。
“高子然,这是最后一次了,没有下次,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