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听到房门一响,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留着一部很漂亮胡须的老人走了进来。他吓了一跳,赶紧坐了起来,惊讶的看着老者,想开口问是谁,却感觉喉咙紧,干张嘴不出声音。
老者朝他微微一笑,随后转身飘然而去,他迟疑了下,竟然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等出了房间,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房间外不是走廊,而是宽阔的街道,街道上铺着青砖,两侧都是各类商铺,来来往往的行人也是民国时候的打扮,偶尔还有人跟老者客气的打着招呼,他想听听说了些什么,却始终也听不清楚。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穿过一个破败的城门楼,放眼望去,金黄色的麦田一望无际,显然是出城了。
这是要去哪呢?他想,老者也不回头,只是低着头往前走,他只能加快脚步,紧紧跟在后面。转过一个山湾,一处四合院出现在眼前,我的天啊,这不是今天吃饭的春晖山庄吗?
又走了几步,还没等到门前,却见师父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神态有些慌张。
“师父!”他赶紧喊道,这次明显出了声音。师父好像听到了,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二人四目相对,他猛然现,师父的目光有些茫然。于是赶紧走上前去,想拉住师父问个究竟,竟然现两人虽然近在咫尺,却无论怎么努力,始终无法靠近......
那长衫老者此时却转回了身,他的脸上竟然满是鲜血,眼睛也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平伸着两只手,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来,口中喃喃的说道:我们等你好久了,好久了......
他大惊,于是掉头便跑,可跑了几步,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现自己进到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周围都是青石砌成的墙壁,几个小灯泡挂在墙上,出昏黄的光。也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阵惨叫,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中出来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他开始抖,连牙齿都格格直响,大叫一声,便没头苍蝇似的在里面狂奔起来,然而,每一条路似乎都没有尽头,只有那恐怖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令他几乎崩溃。
不对,这一定是在做梦,我是来高阳开会的,怎么能出现这种情况呢?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于是停下脚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大口的喘着粗气。惊魂未定之际,不远处的一扇铁门忽然嘎吱嘎吱的打开了,一个身穿土黄色军装,面目狰狞的日本人走了出来,一只手拎着一把滴血的战刀,另一只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他定睛望去,人头正是那长衫老者的,已经是两个窟窿的双眼居然还在流泪......
我操!日本鬼子!他大吼一声,随即惊醒。
电视里还在播放着抗日题材的连续剧,一个日本军官一边哇哇怪叫着一边严刑拷打着我地下情报人员。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看着电视屏幕,越看越生气,这年头真是奇怪了,拍个破电视剧,演这么逼真干什么,于是抓起枕头,狠狠的朝电视砸去,口中还骂了一句脏话!
青林还没有回来,自己应该并没睡多久,他坐了一阵,感觉心跳不那么快了,这才起了身关掉了电视,然后点了一根烟,却现手仍有些微微抖。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那个长衫老者又代表着什么?还有师父......哎,这梦做的,简直既离奇又贴近现实,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
睡是肯定睡不着了,索性穿好衣服出了房间,顺着楼梯下了到了大堂,刚在大堂的沙坐下,吴桐和几个年轻男人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
“姐夫?你怎么在这儿坐着呢?”吴桐一眼便看到了他,赶紧走过来问道。
“哦,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他赶紧说道,不料吴桐却好像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而是转身对几个男人道:“这位是我姐夫,也是受邀来参加明天的中医传统技法研讨会的,他可是主办方邀请的唯一一个民间中医啊。”
几个男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客气的过来打招呼,其中一个还递上一张精美的名片,他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高阳市交通广播电台采编部主任的字样,这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都是本地的媒体记者,于是连忙微笑着点了下头。
“童教练只说您是个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真没想到还是个大名鼎鼎的医生。”一个年轻些的男人说道。
身怀绝技、大名鼎鼎,这些词用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很愉快的,他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倒也感觉非常受用,于是只是淡淡的笑了下,摆摆手道:“那都是扯淡的,我只不过是个江湖郎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