瑈璇荣冬找了个垛口,往外望去。关外的大片平川上,密密麻麻的蒙古骑兵正往北方撤退,队伍中夹着妇孺老幼牲口马匹,哭声喊声乱成一片。后队骑兵挥舞着长刀,渐渐退出了弓箭的射程。很显然,这只蒙古队伍只是来劫掠,并不想攻城。
瑈璇望着挣扎哭喊的百姓,一向笑嘻嘻的面孔涨得通红;而锦衣卫镇抚荣冬,更是拳头握得似乎要攥出水来。那都是、大明的百姓啊!关楼上的军士,神色或不忍、或气愤,只是迫于军令,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劫掠、被掳走!
关楼上的明军千户接到命令,高喝一声:“停止放箭!”漫天的箭雨突然消失,蒙古兵有些愕然、更多是得意。大明边防不过如此!今天抢劫的收获可不小!
然而几乎是同时,“轧轧”的巨声响起,明军大开关门!
整齐的马步犹如一体,三千营的三千名骑兵列队出击!这是大明的铁骑,这是保我疆土护我百姓的百胜之师!
朱瞻基矗立马上,轩昂魁伟,黑骏马银鳞甲,头盔上的红缨迎风飘扬,一人一骑傲然列于众军之前。单手持铁弓,寒意逼人,杀气腾腾。
瑈璇远远望着,一如往常的柔情满胸之外,此时更多的是仰慕、是崇拜。
蒙古兵纷纷回头望着,还在愣神。碰到自己这一只万人队的蒙古骑兵,向来、大明的守军都是“守军”,从未开关出来过啊!众目睽睽瞪视中,未等蒙古兵想好对策,朱瞻基左手牢牢持弓,运劲拉开铁弓,弓满弦劲,右手五指急松,“嗖”地箭如闪电,击穿了蒙古兵前队的领队军官,“啊”地一声惨叫,贯胸而过!
“这就是犯我大明的下场!”浑厚的声音响彻沙场。朱瞻基掷下铁弓,一挥斩马刀:“杀!” 三千名铁骑分成两队,左右包抄如飞蹿出!
“杀!” “杀!”“杀!”士气高昂的大明骑兵跟着他们的皇帝,直奔蒙古贼兵而去!高高举起的大刀如钢铁的丛林,半空中冷冷闪着寒光。
蒙古兵懵了,被射倒的哈托本是此次大队的先锋,正立在关楼弓箭的射程之外、得意着今日所获颇丰,谁知道一转眼做了阴间厉鬼!而这群蜂拥杀过来的大明骑兵,实在是太猛了!
蒙古兵一声喊,纷纷扭头就跑。百忙中还都不忘将今日掳到的财物紧紧收在怀中。
朱瞻基的马快,黑兔瞬间赶上了逃跑的队伍。几名蒙古名呼喝着:“你是何人?”举起了手中钢刀。朱瞻基更不答话,挥起斩马刀便砍!马疾刀厉,一名蒙古兵躲闪不及,应声被斩于刀下!其它蒙古兵见跑不掉,掉转马头迎敌。三千营的骑兵此时也已赶到,双方混战在一处。
瑈璇站在关楼上,双手紧握,遥望着战场,紧张万分。荣冬安慰道:“皇上说的对,这蒙古兵是来掳掠的乌合之众,姑娘别担心。”瑈璇微微点头,张张口忍住了没说:没想到,朱瞻基这么能打!
三千营的骑兵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猛人永乐帝花了无数心血练成。面对蒙古人掳掠大明百姓,望着老弱妇孺挣扎的惨样,都是气愤至极;而皇帝亲自冲杀在前,更是大大鼓舞了士气。
在这群如狼似虎的铁骑面前,往日凶悍的蒙古兵竟然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一来是已经奔跑劫掠了一天,二来惦记着怀中的财物,三来就没想到会和明军正面交战。战势很快成一边倒之态,朱瞻基带着三千营追赶着蒙古兵,后队杀完了杀到中间,前队回头望望势头不好,急急逃窜,跑得更快。
朱瞻基一挥手,斩马刀指向蒙古兵的前方退路:“神机营,开炮!”
神机营早已等得焦急万分,急忙高叫:“得令!”瞬时轰隆隆巨声响起,神机铳炮开始射!猛烈密集的火炮落在蒙古兵的前队,刹那间火光连天,硝烟四起,阻住了逃走的道路!蒙古兵阵脚大乱,虽然人多、却毫无斗志。明军前堵后追,围了个严实,直如关门打狗。
获救的大明百姓死里逃生,个个如在梦中,嚎啕大哭者有、咬牙切齿者有、感激涕零者亦有。忽然一个须皆白的老者拜倒在地,叫道:“万岁爷!这是万岁爷啊!”却是看到了军中的黄龙旗。百姓们如梦初醒,遥望着迎风招展的黄龙旗,纷纷跪倒连连高呼:“万岁!万岁!”
喊声越来越响,蒙古兵有听得懂汉语的,呆住了,也都望向黄龙旗。明黄闪亮的旗帜,金龙张牙舞爪地盘旋,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理论上,蒙古兀良哈部落是大明的藩属,臣服纳贡了二十几年,大明的皇帝、也是他们的皇帝!
“呛啷”一声,一个蒙古兵扔下了手中的大刀,拜倒在地,颤抖着高喊:“万岁!”
“呛啷” “呛啷”连续声响,“万岁!万岁!”大明百姓与蒙古兵的喊声混在一起,震动山野。
皇帝停住了斩马刀、环顾战场,除了砍倒的,几千名蒙古兵都已拜在地上。朱瞻基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些俘虏,押回关内大牢!”
这一场喜峰口战役在历史上大大有名。年轻的宣德皇帝以三千铁骑大败蒙古兀良哈部落万人队伍,未伤一兵一卒,不愧是永乐大帝亲自教出来的。这一战、震慑了北方边境,兀良哈部落终宣德一朝,未敢再犯。
同样,皇帝的威名也传遍了大明疆土,包括山东乐安。
朱瞻基拉着瑈璇,大步匆匆直奔乾清宫。瑈璇腿短力弱,得小跑才能跟上,擦着汗气喘吁吁地问道:“什么事那么急啊?走慢点儿行不?”朱瞻基不理,依旧迈着大步,进了乾清宫便回头吩咐柴山:“守着门,谁也不许进。”一边挥手赶走了宫中的宫女内侍。
瑈璇心中疑惑,这人怎么了?明明都天黑了也不扎营,急急忙忙赶回北京,硬敲开的城门,是有什么紧急军情还是政务?瑈璇不解地望向朱瞻基,见他笑得坏坏的颇不怀好意,忽然醒悟过来,转身就跑。
朱瞻基一把拉住,打横抱起,直接搁在了龙案上。“嗤啦”一声撕开了瑈璇的衣服,两个雪白的圆球应声跳出。没有往日的柔情,粗暴热烈。朱瞻基两只大手一手一个握住,攥得紧紧的。
瑈璇晕红满脸,粉拳打在皇帝身上:“你这色狼!”朱瞻基俯了身子,含糊不清地道:“这几天,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