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好似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
说出来后整个人都得到解放,闭了闭眼睛,所有的不安和不满,在脑海徘徊不定犹豫不决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决定是在瞬间产生的。
他不算个果断的人,磨蹭留恋这么久终于想到松手放弃了。
和桐原一样。
“照顾好她吧。”后半句,商参像是对他们的友谊说话,“对不起。”
多年的兄弟情义因为他的一念之差,产生的小恶魔给败坏了。
而他也觉得自己没脸见沈天宁。
尽管没有得逞,可如果沈天宁不来的话,他也许真的会把沈弯月放走,谅下过错。
商参走了。
沈天宁没有挽留。
两个男人,兄弟情义对他们来说是无形的存在,不需要过多的挣扎和挽留。
…
医院。
沈天宁回去的时候,宋繁星醒了。
这一回,她醒来后没有像之前那样活泼乱跳,反而像个真正的病人,四肢乏力,后背半靠着床头。
洁白的床单和天花板,晃得人眼睛晕。
她看见沈天宁,唇动了动,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轻描淡写一句:“你去哪儿了?”
“接安远了。”
“我的事就不要告诉他了。”
“你没事。”
宋繁星笑,托腮笑得很天真清纯,但眼睛里是经历过风浪的沧桑和凄凉,“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确定吗?”
“嗯。”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的那样漫不经心,“第一次昏睡过去是被沈弯月带走,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
“在这之前,没怀疑过吗?”
“于老师待我那么好,救了我的命,我这个人比较笨,不会怀疑的。”
“笨吗。”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的丝,口吻温柔,“那我就是喜欢笨的怎么办?”
她没有拒绝他的抚摸,隔着薄茧,掌心温热,温度一层一层传递到她冰凉的小脸上。
“沈天宁。”她抓住他的腕,力道很小,仿佛婴儿的小手在挠痒痒,“我要是离开的话,你要照顾好安远。”
一顿,微微低头,眼睛不愿意看他,“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安远了,我亏欠他,从他出生到现在,我只陪了他很短很短的时间。”
看不到他青春期,上大学,娶媳妇抱孩子。
她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明天。
男人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堵住了她的唇,沈天宁情绪几乎没有变化,口吻温淡,“瞎说什么呢。”
指尖转而捏住她的下颚,“我不允许你再离开我,任何形式都不可以。”
包括死亡。
她的大眼懵懵又带有痴笑,想和他争执,又觉得没有必要。
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后一刻,用来争执真的太无聊了。
怕她多想,沈天宁安抚她躺下,掖了掖被子,“我给你削个苹果。”
“苹果?”
宋繁星瞥眼看过去,柜子上果然有果篮。
估计是护士送的,篮子还挺好看,粉粉的有装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