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拧眉,到底没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虽然令妃日益得宠,但如何能同根基深厚、拥有嫡子的皇后抗衡?她暗自摇头,如今主子也只能依附皇后了。
专业便是严冬腊月,一场大雪飘飘摇摇,紫禁城银装素裹,极致的红、奢华的明黄、纯洁的白,静谧而壮丽。
延禧宫内,忍冬命人将殿内的地龙烧得旺旺的,细细检查了门窗是否关好,决不许一丝冷风溢进来,才走进寝殿。又点亮寝殿的灯,已经子时,殿内一片昏暗。
寝殿内,思璇满脸冷汗,小腹处一阵阵痛楚传来。一旁的接生嬷嬷手脚麻利的准备好金绞剪、又命人端热水进来,“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忻主子这是第二胎了,无需害怕。”
怎能不害怕?思璇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下体一阵热流,一旁的接生嬷嬷嚷了声,“羊水破了。”
众人围着思璇,帮她拭汗,忍冬端来独参汤,思璇喝了一口,眼角眉梢俱是痛色。寝殿之内,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这香味不算香,却让人昏昏欲睡。只闻了半个时辰,思璇便觉浑身乏力,直欲睡去。
接生的嬷嬷也觉困倦,勉强打起精神,“忻嫔娘娘,你眼下可不能睡呀!皇嗣卡在产道里,可是会闷坏的,忻嫔娘娘!”
思璇倏尔睁大眼睛,紧紧地咬住下唇,一阵痛楚袭来,她打起了一些精神,“忍冬≈ddot;≈ddot;≈ddot;≈ddot;≈ddot;≈ddot;忍冬,簪子!簪子!”
忍冬愣怔片刻,寻来了妆台上的石榴簪子,“主子,这不成啊,这不成啊!”
思璇拼命摇头,“快,我困得紧,扎我一下!”
忍冬定神,朝着思璇肩头扎了一记。
血色渗透出来,思璇吃痛,略微有了些精神,接生嬷嬷松了一口气,再闷一会子,只怕不仅是皇嗣,连忻嫔都会出事。
寝殿憋闷,空气凝滞,幽幽香气没有散去,忍冬忍住困意,命人打开了正殿的门窗,一股冷风溢进来,香气逐渐退散。
足足折腾了三个多时辰,一声极轻极弱的婴儿哭声传来,思璇松了一口气,昏睡过去。
站在最靠近榻边的乳母满手是血,“这公主是出生了,为何胞衣没有下来?”
灯光昏暗,众人这才急了,“定是胞衣滞留了,眼下只能求太医煎了红花酒来。”
红花于女子是大损之物,月子里更忌讳饮酒,可若是胞衣滞留,更会损伤母体,守在殿外的太医只得炒了二两红花,以二两米酒送服。
红花颇淤之效极强,不过半个时辰,胞衣褪下,昏睡之中的思璇出阵阵呓语,本就没一丝血色的面庞已是惨白一片,无一丝人色。
五个接生嬷嬷忙着整理寝殿,擦拭了思璇身下的鲜血,另外一个手脚麻利的捻起拿沸水煮过的金针,缝合了忻嫔微微撕裂的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