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接过,扫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搁在一边,福建、台湾等三县时常生风灾,灾患所过之处,黎民百姓无不苦难,免除赋税是君王应行之事,何须专程上折?
“眼下正是风灾高季节,爱卿身为闽浙总督更要防患于未然,小心戒备,早作防灾准备。”
杨延璋拱手,“微臣遵旨。”
弘历看向脸上有焦躁之色的钦天监正关元贵,“爱卿可有本奏?莫非是天象之上有何异常?”说到此处,他面色有些微沉。
关元贵拱手道:“启禀皇上,昨夜微臣夜观星象,现位于天之北的七星之一虚宿虚日鼠隐有位移之像,渐渐靠向哭星、泣星、败臼。哭星危南,泣星危东,主朝政≈ddot;≈ddot;≈ddot;≈ddot;≈ddot;≈ddot;”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不顺。”
弘历蹙眉,福建、台湾三县七月多风灾,难道就是因虚日鼠之危?他疑惑道:“朝政平顺,朕自问也无苛责天下万民之举,何故有此天象?”
关元贵咽了咽唾沫,喉咙也有些紧,两撇山羊胡不自然地动了动,“微臣≈ddot;≈ddot;≈ddot;据天象来看,虚日鼠位移乃是受在南的哭二星牵引,至于这哭二星的位置,”他顿了顿,喉咙越紧了,脊背之上也有冷汗涔涔而下,“主后宫之人,位西北角,主肃杀。”
吴书来闻言,低垂的眼睑倏尔抬起,怀疑的目光望向关元贵,西北角乃是西六宫,西六宫住的妃嫔本就少,加之这几日甚嚣尘上的流言,他深深皱眉,难道是为了储秀宫那位?
弘历闻言,眉心亦随之紧皱,他冷冷地睨了关元贵一眼,捻动着手中的青金石手串,正要问话,黄德寿自外头走进来,打了个千儿道:“万岁爷,皇后娘娘打人来传话,说是娘娘高热惊厥,请万岁爷去瞧瞧。”
“朕又不是太医,自请太医去看皇后也就是了,”弘历顿了顿,一向心思如电的人对其中的缘故忽然明白了几分,他掀唇一笑,冷意翩飞,“爱卿所言,朕明白了,你退下吧。”
关元贵正兀自害怕之间,忽然闻听此言,急忙行了个双安礼道:“微臣遵旨,微臣告退。”说完,神色匆匆地便出了养心殿。
待众人纷纷离开,弘历站起身,隔着明窗,望向储秀宫方向,脸上露出笃定而舒缓的笑意,“走,瞧瞧贵妃去。”
吴书来急忙跟上,脚步轻快。
一路出了吉祥门,眼看就是储秀宫的大门了,弘历抿唇一笑,“你说贵妃此刻在做什么?”
吴书来看了看怀表,正是卯时二刻,“娘娘此刻该是在晨妆,这会子定是起了。”
弘历脸上带着颐然的笑意,“也就她心宽,外头都因她闹成这样了,还不是得朕来帮她周全?”
吴书来笑着道:“那可不是嘛,万岁爷对贵妃娘娘的心,阖宫都瞧得见的,要不贵妃娘娘这般信任、爱重万岁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