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嫌恶地撇开视线,望向弘历,“皇帝说说,贵妃违反宫规祖制,该当如何?”
违反祖制,这顶帽子可太大了!弘历沉下脸色,声音冷凝,“贵妃,你实在太不懂规矩了!永璐既然带到了承乾宫抚养,愉妃自然会好生教养于他,你这么一闹,往后有皇嗣的妃嫔皆都效法于你,后宫还能有安宁吗!”
太后满意地看了弘历一眼,“既然如此,皇帝以为该如何处置贵妃?”
若翾螓低垂,泪珠滴落无声,洇洇的水珠濡湿了朱红地毯。
弘历沉默着扫了太后与苾芬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处置倒也谈不上,儿子以为既然十四阿哥已经由愉妃抱养,愉妃自会好生照顾,贵妃,”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若翾瘦削的脊背,“贵妃往后就无需探望了。”
跪在暗青色大理石地板上,冷意浸透,若翾死死地握住衣襟,紧抿的唇溢出低低的一声抽泣。
苾芬要的便是如此,见好就收,她望向太后,神情恭敬之中流露出一丝得意,“既然贵妃已经知错,儿臣以为不如就此罢了,贵妃也只是忧心十四阿哥而已,请太后娘娘赐贵妃这个恩典吧。”
弘历漠然地看了苾芬一眼,望向太后,目光之中满是求肯,“皇后所言甚是,贵妃知道分寸,往后绝不会再犯,儿子亦会约束于她。”
太后歪了歪身子,倚在榻上,“既然皇帝和皇后这么说,哀家少不得给面子了,贵妃也要谨记你爱护十四阿哥自然是好的,可如今愉妃才是十四阿哥的正经额涅!”
若翾直起身子,眼睑低垂,“是,奴才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叩谢万岁爷、叩谢皇后娘娘。”
殿内的檀香散着脉脉的香气,丝丝烟雾缭绕,模糊了众人的眉目,深秋的寒意侵袭全身,若翾几不可见地打了个摆子,她孤零零地跪在大殿中央,仿佛被所有人孤立。
陆湘漪蹙眉,跪在若翾身边,“万岁爷,奴才斗胆替贵妃娘娘求个恩典,十四阿哥实在病重,都瘦得脱了相,贵妃身为生母却不得见,岂不锥心?”
弘历马蹄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扳指硌得指骨生疼,沉默良久,他淡漠而冷峻的声音传来,“朕意已决,贵妃、庆妃无需再多言。”
若翾心中冷笑一声,目光之中流露出淡淡的鄙薄之色,她抬起头,深不见底的眼直视弘历黑黝黝的眸子,“奴才同庆妃无话可说。”
二人的目光交汇,一冷冽、一忧心,他的一番良苦用心,她全然不懂!弘历重重地将手边的茶盏拂开,碎裂之声响起,“那就好!”
溅起的白瓷渣子滑破了若翾的手背,粘腻而猩红的液体流出来,这一道小小的伤口并不疼痛,却伤到见骨。
弘历的瞳孔倏尔放大,他≈ddot;≈ddot;≈ddot;不意她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