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蹙眉,面色越难看。
就在这时,站在船舱外的王进保走进来道:“万岁爷,有两个侍卫鬼鬼祟祟地下了船,马上要到码头之时,被奴才带人截住了,可要带来船上审问?”
弘历面上渐渐浮现怒意,他冷声道:“带上来!”
那两个侍卫早就被五花大绑,堵上嘴,推推搡搡地走了进来,高恒伸脚一踹,将二人踹倒跪下。
弘历扬扬手,“搜身。”
高恒领命,亲自将二人身上搜寻一遍,很快在两个侍卫身上找出两颗夜明珠并一封手书。
弘历接过,扫了一眼,重重地将那张明黄色的缎子扔在苾芬脸上,“丢尽了朕的颜面,你自己看!”
苾芬颤抖着手展开,那字迹确实是自己的,末尾的落款处还盖着凤印,铁证如山,可,“臣妾没有,臣妾才得了不少赏赐,盗夜明珠何用?是有人,是有人设计陷害臣妾!”
早就等着机会的伊帕尔汗适时道:“堂堂皇后居然偷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弘历闻言,更是激怒,挥手制止伊帕尔汗的话头,“将这两个侍卫带下去,腰斩。今日朕也没有心情再宴饮了,散了吧。”
早就已经尴尬了许久的李昭闻言如蒙大赦,当即带着其余三个使臣急匆匆地离开了蕉石鸣琴。
使臣离去,场上剩余的便只是自己人了,弘历冷声道:“准备船,回行宫,朕要亲自处置此事!”
陈进忠欠身,“奴才这就去准备。”
一刻钟之后,众人齐聚于杭州行宫内,风过之处,前殿外的竹叶飒飒作响,莫名冷涩。
弘历端坐于【观风浙水】匾额之下,看着跪在地上的苾芬,“说吧,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苾芬面前摊着那封手书,她满心地惶惑不解,字迹、凤印没有一处不是自己的,可她根本就没有写过,她抬起头,“万岁爷,字迹可以拟写,这封手书绝不是臣妾所写!”
弘历哼了一声,“那凤印呢?凤印一直在你手上,那两个蓝翎侍卫是正黄旗出身,皇后啊皇后,那可是你的旗下人!”
苾芬将手书拂开,向前跪行了两步,丰腴的手抚上弘历的靴子,“万岁爷,正黄旗亦是上三旗之一,万岁爷才是旗主啊。至于凤印≈ddot;≈ddot;≈ddot;凤印,”她高傲的头颅低垂,挺直的脊背亦缓缓无力起来,“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弘历垂看她,“朕看你,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吧!”他捏住苾芬的下颚,“皇后,你以为你私下贩卖朕赏赐之物,朕当真不知道吗?你让朕去查,朕真的去查内务府的记档,你受得起吗!”
苾芬委顿于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弘历叹息一声,“朕与你生了三个孩子,并非一点情分也没有,可你想想,这些年,你阻拦淑嘉皇贵妃请太医,致使她难产血崩;在贵妃有孕之时,将她推倒,害得七公主难产出生;你指使姥姥大夫在贵妃产房之中点燃香料,使得十五阿哥险些不能平安出世≈ddot;≈ddot;≈ddot;≈ddot;≈ddot;≈ddot;还有不知道多少脏事,是朕恶心到不想知道的,朕给足了你脸面,可是你要吗!”他指着放在手边的夜明珠,“今日是国宴场合,你竟然指使人偷盗,你不要脸面,朕还要!大清朝还要!”他揉了揉眉心,“你已经不配做后宫领袖了,朕要废了你皇后之封,册立贵妃为皇贵妃,由她成为新的兰宫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