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告退。”
等到两人退去,云行月方才问道:“阿凌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你插手?”君无欢道:“阿凌是想拿明王府的人练手,她以后要执掌靖北军,不可能一直靠我帮忙。趁着现在这个时候练练手也没什么坏处。”
云行月翻了个白眼,“你一个生意人,打仗的事情上能给她帮什么忙?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君无欢回头,眼神悠然地扫了他一眼。云行月突然就悟了,道:“她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君无欢也不理他,转身慢悠悠的朝着方才那两个男子提供的方向而去。云行月气得在后面跳脚,“既然这样,你干嘛不告诉我?害的本公子还要在阿凌面前演戏!”生怕暴露了君无欢是沧云城主的事情。
君无欢的声音也野地里传来,带着几分笑意,“阿凌说过了,是你自己笨。”
“……”
却说此时拓跋梁派出来剿灭靖北军的麾下将领余靖和明王府三王子拓跋祀却并不知道前方已经有人张开了一张大网等着堵他们了。出了上京之后两人一路快马即便收拢了兵马,便带着九万兵马直扑信州而来了。
倒不是他们行军风格就是如此快如闪电,而是不得不为。
拓跋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派了两人离京,就是为了在事情闹大之前剿灭信州的叛军。如果他们晚了,就会给北晋皇留下插手地余地和攻击王爷的机会。所以余靖带着兵马一路上鲜少停留,就是为了能够尽快赶到信州。
余靖能够受得了这样日夜兼程的行军,却不代表拓跋祀也能受得了。拓跋祀是明王府的三皇子,也是大王妃的嫡子。因为前面有个世子在,明王府并不指望他继承家业。拓跋梁忙于朝政无瑕教导儿女,大王妃却对这个小儿子十分疼爱。拓跋祀已经年近三十了,却连战场都没有上过一次。这在貊族权贵中间也是相当少见地。
这一次拓跋祀明白是大哥不行了父王才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自然也是雄心勃勃地想要立下战功让父王另眼相看。但是有心是一会儿,能做到却是另一回事。连续数日的马背颠簸风雨兼程,拓跋祀早已经累的精疲力竭了。
“余将军……”坐在马背上,拓跋祀有些灰头土脸地道,身上再也没有了第一天刚出上京时的意气风。余靖侧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口中却还是恭敬地道:“三王子,有何吩咐?”
拓跋祀道:“已经这么晚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安营休息?将士们也受不了这样的奔波啊,若是累倒了,就算到了信州还怎么打仗?”余靖不以为然,“我貊族将士怎会如此不济?”
拓跋祀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又消失了,补充道:“我说的是南军士兵。”
余靖抬头望了一眼,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比起貊族骑兵,全靠双腿跑的南军确实要狼狈得多。但是……“三王子,王爷命令我们尽快赶到信州接手防务。别忘了,南宫国师还在信州呢。”
拓跋祀见余靖坚持,也只得作罢。毕竟余靖才是主将,他只是一个过来帮忙和旁观地。
余靖见拓跋祀不再说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王爷当年也是骁勇善战,冲锋陷阵从不落人后的。怎么两位嫡出王子一个轻易就被个病秧子给抓了,一个连行军都受不了还怎么打仗?
两人的心思对方自然都不知道,又在黑暗中赶了一段路。就在拓跋祀实在有些受不了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所有人精神都是一震。
一个斥候骑着快马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启禀将军,前方斥候报:前方二十里邺县遭叛军围攻!”
“什么?!”闻言,余靖大惊,“叛军竟然绕过了信州围攻邺县?信州的兵马在做什么!”
斥候道:“信州南军前些日子接连惨白,兵力不济。且畏惧责罚军中常有士兵出逃。如今已经是一盘散沙,只怕是…无力抗衡叛军。”
余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南军有本事剿灭叛军,王爷又何必派他千里迢迢的带兵来支援。
深吸了一口气,余靖厉声道:“传令,全军加快脚步,前往邺县解围!”
“是!”旁边的人沉声道。
很快便传来了貊族军中独特的啸声,似在催促着人加快脚步一般。原本平缓前进地队伍有片刻的混乱然后果然速度加快了许多。
楚凌站在山林中看着山下突然加快了速度地兵马长龙,站在她身后的莫晓廷道:“看来北晋人已经知道邺县被围攻的消息了。”楚凌点点头,道:“你记住,一旦南军的大部队过了谷口的岔路,就立刻带人冲下去将他们截断。若是南军回身反击,就将他们挡回去。如果他们不回击而是继续往前跑,就不用管他们,配合狄钧和段云,将貊族骑兵赶入河谷。”
莫晓廷咬着牙重重地点头,又皱眉道:“如果南军一直往前跑,那孙泽就麻烦了。”那可是七八万的南军。”楚凌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能想到这点很好。不用担心,孙泽脑子灵活不会困守邺县的。”
“那就好。”
楚凌道:“去准备吧。”
莫晓廷点点头要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将军,你做什么啊?”
楚凌看着山下的人流中的一个点,笑道:“我去…杀人。”
杀人?杀谁?
莫晓廷也顾不得多问,领了军令便飞快地转身走了。少年人,平生第一次遭遇大战,即便是在黑夜中一双眼睛也闪烁着熊熊火焰。
楚凌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貊族兵马的队伍。直到前面的南军已经大半通过了前方通往河谷的岔路,神色这才渐渐的清冷专注起来,原本有些慵懒的姿态也变得笔挺紧绷。
原本寂静地深夜里只能听见兵马前进的声音,突然一道火光在前方冲天而起。前方似乎出现了一阵骚乱。然后便传来了貊族兵马遇到敌袭时特有的警示声。
余靖神色一变,“前面有埋伏?!”
拓跋祀脸色也变了,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握着手中的弯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余靖轻哼一声,“好大的胆子,传令…困住,一个也不许放走!”
说着便拍马向着前方而去。
就在这时,嗖地一声羽箭破空的声音在夜幕中袭来。余靖反应很快,立刻就意识到对方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保护三王子!”
拓跋祀却没有余靖这样的反应,等他想要闪避地时候羽箭已经到了跟前。还是旁边一个侍卫见来不及保护拓跋祀,一刀砍断了拓跋祀座下的马腿才让他避过了这一箭。
拓跋祀滚落到地上,很是狼狈。
余靖没有功夫理他,只是吩咐道:“保护三王子,其他人跟我来!”便带着人匆匆往前面督战去了,拓跋祀被人从地上扶起来,恼羞成怒地道:“给本王子将那刺客抓出来!”
“王子……”身边的侍卫有些担心,这乱军之中最忌多生事端。他们甚至都分不清楚,刺客是不是就混进了貊族骑兵之中,这个时候分散人手去抓刺客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只是拓跋祀刚刚丢了大脸,怎么能忍得住?
“还不快去!”拓跋祀厉声道。
侍卫无奈,只得拱手应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叫人,就见一个身形有些矮小消瘦地骑兵朝着这边过来,显然也是要往前面的战场赶去。别的倒没什么,貊族人虽然大多高大,却也有一些各自矮小的。不过他坐下那匹马倒似乎十分不错。拓跋祀也看到了,他刚刚失去了爱马,这匹马虽然不如他那一匹却也算不错了。便开口道:“你,下来!把马给本王子!”
那人拉了一下缰绳,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打马朝着拓跋祀而去了。
“放肆!”拓跋祀微怒,“本王子让你下来!”
只是片刻间那一人一马已经到了跟前,拓跋祀挥手想要身边的侍卫将人拉下来,旁边的侍卫却突然惊呼一声,“三王子,小心!”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一道刀当空落下劈向了站在马下的拓跋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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