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别弃了我!给我一个必死的理由啊!”卓君雅望着胜楚衣的背影,绝望地喊,“我那么爱你!我爱了你一辈子!等了你一辈子!求了你一辈子!你耗光了我的青春,捏碎了我的手臂,废了我的武功,杀了我身边最信任的人,我都从来恨过你,怪过你!依然巴巴地等着你!”
卓君雅顾不得衣不蔽体,哭着想要向绕过千渊,去追胜楚衣,却被千渊背对着她,横刀拦住去路。
“尊上,我只是嫉妒,只是不服输,凭什么那个月生第一次出现,就可以替代萧云极,赢得你的宠爱,为什么我等了十年又十年,却换不来您认真看我一眼?难道我堂堂藏海女王,居然比不过她一个街边的傻子?”
她声泪俱下,早已没了王者之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胜楚衣仿佛哼着歌一般的远去了。
他从来就没正眼瞧过她一眼,就连最后赐她一死,都懒得给她一个理由!
直到再也看不到胜楚衣的身影,卓君雅才绝望地转身,忘了自己只穿了贴身的小衣,颓然趟过小溪,任凭溪水浸透身上仅存的衣衫,向那片隔绝着绝境岛腹地与外围的树丛走去。
他既然想用她去喂凶兽,那她就只好去了。
——
这边,胜楚衣拎着兔子回了山洞,可到了洞口,就是一阵头疼。
封着洞口的冰渊被人用小拳头凿了个窟窿。
里面那个海盗媳妇,又跑了!
她断了一条腿,这是想往哪儿跑!
——
那边,月生从洞里钻出来后,走得是与胜楚衣相反的方向。
然而,她忘了,地球是圆的,绝境岛也是圆的。
一个拄着树枝当拐棍人,一面蹦,一面骂:“真当我是傻子?什么海盗!什么媳妇!还想拿烤肉唬住我!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肆无忌惮!大骗子!禽兽!”
既然往海边走很容易就被抓住了,那就往腹地走,说不定还能遇上什么活人。
于是月生一蹦一跳地,鬼使神差般的平安穿过一条茂密的树丛,入了一片辽阔的空地。
许多奇怪的巨大生物在草地上游荡,吃草。
她挠了挠头,茫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她看到对面不远处的树丛中,有一个女子,穿着极少的衣裳,浑身湿透,正行尸走肉般地走了出来。
果然岛上还有别人!
那个人果然是个大骗子!
“喂——!”
她使劲儿摇着胳膊,向那个女人喊,“喂!救命啊!”
月生绕过草地上的兽群,向那个女人跳去。
卓君雅茫然抬起头,看向她,月生?
还真是,冤家路窄!
月生喜出望外,“喂!我迷路了,你能带我……”她话还没说完,看了看卓君雅半裸的模样,“你……”
她同病相怜地看着她,“你该不会也遇到淫贼了吧?”
卓君雅始终是女王之尊,即便如此情景之下,扔不忘皱眉怒斥道:“你才遇到了淫贼!”
月生惊叹,“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确刚刚遇到了,好不容易装怂才逃了出来啊!”
她端着腮帮子琢磨了一下,“他说他去溪边洗兔子,你就这样一身湿透地逃出来,哎呀,难道咱俩遇到的是同一个淫贼?”
卓君雅也将月生打量一番,见她穿得破衣烂衫,几处明显是被人给撕破的,当下心中了然,眼光一动,“是啊,你我真是同病相怜。该是撞上了同一个人。”
月生一听,果然如此,立刻热情地跳过去,“你看我,身上的衣服自己穿已经快要遮不住了,也没什么能借给你的,实在不好意思啊。”
卓君雅生硬道:“没关系。”
“那么,你可知道这岛上哪里还有人家?咱们去借两件衣裳,讨口饭吃什么的?”
卓君雅笑得有些阴凉,指了指岛屿腹地深处,“我家在那片密林之中,我带你去吧。”
既然要死,你又自己送上门来,那么就带上你一起,何乐而不为呢!
“好啊好啊!”月生一副自来熟,挽起卓君雅的手臂,一蹦一跳地与她一同前行。
卓君雅已抱了必死之心,就有些木然,可月生却是见了除了胜楚衣之外的活人,就是见到了生机,十分兴奋,于是总想找些话题。
戏文里说了,见了陌生人要努力寻找共同话题才容易亲近。
她看看自己,再看卓君雅,道:“内个,他好像这次还挺快哈。”
卓君雅没听明白,“什么?”
月生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一个洗兔子的时间,就把你内什么了,还挺快,你真走运!”
“哈?”卓君雅从没想过,临死之前,会有人跟她厚着脸皮讨论这样莫须有的、有失体面的问题。
月生羡慕道:“看你走路这么利索就知道了,他是没怎么下狠手祸害你啊,我呢,就惨多了,掰着手指头算算,起码折腾了有个把时辰吧,累死我了,还贼疼!”
卓君雅嘴角狂抽,抢按捺住想掐死她的冲动,“他对我倒是挺温柔的,非但不痛,还很令人留恋。”
月生禁着鼻子看她,“那么大,你不疼?”
卓君雅脸一阵狂红,“情之所至,自然只有甘之如饴。”
月生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就是说你只要你是自愿的,两个人配合一下,就不会太疼了?好,我记住了,谢谢哦!”
卓君雅咬牙切齿,“不客气!”
两个人穿过草低,进入密林深处,就已经根本没有了路。
卓君雅怅然望天,头顶上是遮天蔽日的古木,这个与世隔绝的森林,就是她藏海女王的埋骨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