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元不悦道:“若要朕亲自动手,还何须你站在这里?”
“碧染在此,就是为陛下分忧。陛下不想做,不愿做的事,我这个叛徒,都可以做。”
他淡定地直视昊元。
你顾忌神帝的面子,不愿担上杀子弑亲的罪名。
可我不在乎。
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在大盛宫中,决定方干自己的血,步入那个轮回之阵中等她时,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一次,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她!
昊元的眼神有些犹豫,那毕竟是他最后一个子嗣,也是他唯一的嫡子。
“陛下,不忍了?”碧染的声音在下面悠悠响起,“陛下若是不忍,便是对自己残忍,对这些誓死忠于陛下的臣子残忍。”
碧染不紧不慢道:“魔域一千年,在下可是亲眼看见那支诛天军是如何成长起来的,他们不但残杀同类,还要啖其肉,喝其血,稍有心慈手软,就要死于非命。那是一支在杀戮中活下来的大军,他们,可不会对任何人有半点怜悯之心,只会赶尽杀绝,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此言一出,大帐中人人背后都冒起一股恶寒,不肖说战场上两军对垒是何等模样,就说昨晚莫名其妙地,神王一个接着一个的被一击至死,到现在还令人心有余悸。
于是开始有人附和,“陛下,少君亲手所创之魔族,嗜杀成性,残忍暴戾,有目共睹,必须赶尽杀绝,才能杜绝后患。”
有人开始跪下,“请陛下割爱!”
开始有更多人跪下,“请陛下割爱!”
帐内,很快跪满了人。
碧染也随着人群,慢悠悠跪下,看着昊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虽然你依旧舍不得自己的骨肉,可再过一时三刻,就不会这么想了。
果然,没过多久,忽然外面有人来报,“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昊元心思烦乱,“又怎么了?”
“陛下!洛世的大军到了!”
“什么!”
昊元腾地站了起来!
满大帐的人,也全都跟着站了起来。
“还有多远?”
“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到达琉璃城后方。”
“洛世果然反了!”昊元挥手,将桌上所有的东西推了下去,心口起伏难平,怒不可遏。
“陛下,再不做决断,就要背腹受敌了!”碧染在下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竟然真的勾结洛世,要弑父夺位!拿朕的剑来!”
昊元重新披挂,这一次,拿了他早已不知多久没用过的剑。
他穿过大帐向外走去,经过碧染身边,“让你的人准备好,给朕好好地演一场戏!”
“遵命!”碧染颔领命,嘴角的笑意冷的瘆人。
诛天军那一头,胜楚衣也收到探报,却并不意外。
焰杀立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原来君上早知洛世会出兵。”
胜楚衣张开双臂,由着灿阳替他披挂,“本来不知,可既然有人替本君搬了援军,那何不欣然笑纳?”
灿阳问:“君上知道碧染的谋算?”
“他是本君养大的,眼珠子一动,本君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