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楚蹲下身子,抽了帕子替萧怜仔细擦了脖颈上被琴弦勒出来的血,那血珠刚擦完,就又冒了出来,“你脖子上压着深渊玄铁就敢到处乱跑,真的以为朕这个皇帝是容易做的?”
萧怜被他扰了兴致,嘟着嘴,翻了个白眼,“这么如诗如画的仙子,你倒是杀得干脆,我可还没玩够呢,你真的当我这么容易被人勒死?”
她雪白纤长脖颈上沁出的血,有些分外的香艳,风君楚的唇便凑了过去,呼吸变得灼热,“你若真的死了,倒也是好事,我就将你的身子供在神龙台,晨昏三叩,早晚一炷香,至少不用再怕你跑了……”
他的声音渐轻,用舌尖沾了沾血珠,腥甜的味道,仿若撩拨起骨子里的凶性,接着,猛地一口,咬上了脖子,狠狠地咬她!
敢骗他!敢耍小阴谋骗他!敢怀疑他对这种风尘女子有兴趣!还敢冒用他的名义招幸这女子!
简直罪大恶极!
该……该狠狠地大刑伺候!
萧怜推他,“死开啦!这儿还有个死人呢。”
“不管她!”风君楚含混着低吼,抬手将琴推下桌案,把萧怜摁了上去。
“混蛋!门都开着呢!”
那凉风殿四面墙,各二十四扇对开雕花门,此时都是大开的,夜风习习,穿堂而过,撩动四下的珠帘稀碎作响。
本是花前月下的美景,却地上还躺这个死人,就分外诡异。
“谁敢看!”风君楚伸手便去扯她的腰带。
“死疯子,你住手!”老子还不至于当众表演啪啪啪!
别人说他疯,当下就得死。
可她骂他疯子,他反而更疯,“再骂,越骂,朕就越高兴。”今天不狠狠地收拾你,给你长个记性,下次保不齐还干出什么蠢事!
“混蛋啊!我好晕啊!”萧怜刚刚被他猛地抡在桌案上,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头顶上的画满了斑斓壁画的穹顶在不停地飞旋,哼唧了一声,竟然晕了过去。
可风君楚才不管她晕不晕,正经事要紧。
这时,一声破空脆响,嗡地,一道金光,直冲风君楚而来。
他险险避开这一击,接着那金光又快如闪电,砸了过来。
来人如旋风一般,尚看不出身形,便已接二连三攻了过来,风君楚从未见过如此高手,竟能凌厉地将他连续逼退数招,震惊之下,盛怒骤起,虚空剑出鞘,当地一声,与那金光相碰。
“哎呀!”就听见一声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尖叫,金光乍然收了,落在地上,竟然是萧怜那支黄金龙刺,接着,再看,一个一身黑裙的四五岁小女娃娃,正瞪着大眼睛,捂着手腕,怒目而视。
那一双漆黑的双瞳,幽深如地狱,人虽只有那么一丢丢大,却已是无尽黑暗加身。
“长得高了不起?本座要不是收了神力才能偷偷跑下来,分分钟将你捏成渣!”
风君楚眼角一跳,是十年前大船上那个孩子,十年前她就是这么大,现在依然没有改变,只是这一身的浓黑,却是与上次所见的粉团子一样的人儿大大不同。
“朕认得你!”
“本座也认得你!你敢欺负我娘亲,你不要脸!”她奶声奶气,凶得让人想笑,一口一个本座叫得唤,可一句“娘亲”就暴露了是个想妈的娃。
这时,外面许多禁军闯了过来,见风君楚在此,便慌忙跪下,“臣等办事不利,令皇上受惊。”
“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这小妖女夜闯太庙,抢了神妃的龙刺后,一路杀到此处,我等担心国之重宝有失,便追击而来。”
风君楚看了眼地上的龙刺,再看看晕倒在桌案上的萧怜,挥挥手,命人全部退下,之后对小宝道:“你来找她?”
小宝两手掐腰,仰着头哼,“本座来救娘亲回家!”
她横在风君楚和萧怜之间。
风君楚便立时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