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想象段闳那只对我说甜言蜜语的嘴巴,深情款款的吻上钱淼淼的唇;无法想象他那拂过我青丝秀的修长手指,温柔怜爱的抚摸着钱淼淼每一寸的玉质肌肤;更不愿去想象,他那火热眼神下,强健胸膛下面的人是全身****着的钱淼淼,夜夜销魂,无尽缠绵。
送走了花锦荣,我的心上被撕裂了一大口子,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冒钻出,痛彻心扉。
我多么希望从心上裂口中钻出的是恶魔,这样我就可以尽情的摧毁一切,令那些伤害过我,我所厌弃之人,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从心头巨大伤口处涌出的,只是悲痛,无尽的悲痛,没有一丝一毫用来伤害别人的勇气。
大概,保护人已经成为了我的天性,伤害人,我却终究做不到。
胸口郁结,闷得我差点背过气去,头疼得厉害,好像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闯出来,想要击碎我的脑壳,撕裂我的头皮一样。
我抱着头在床上打滚,痛叫出声,吓得盈翠立刻疾步闹出去给我请大夫来诊治,桃红吓得在趴我床边一个劲的哭。等到盈翠领着府内医馆大夫来的时候,我已经痛晕了过去。
大夫对盈翠说我是旧疾复,忧伤所致。
苌氏之前在今年初,开年不久刚嫁进来世子府之时,被马踢中脑袋,之后昏迷多时,醒后神智便变得混乱不清,这是世子府上下都知晓的事情。
于是大夫给我开了一些滋补的药方,叮嘱盈翠要让我静养,不要思虑过多,然后便告辞了。
大家都知晓我是因为段闳那厮不仅移情别恋,还将我视之如敝履,所以才会旧疾复。
但是我在欲裂的头痛之后彻底的清醒了,我之前所作的一切,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也暗叹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思多虑了。
红妆人人爱,段闳迷恋上钱淼淼,也算是理所当然。毕竟钱淼淼原本是大家闺秀,而非花街柳巷之人,所以像是段闳和缝纫机,对她另眼相看也是正常。正所谓郎才女貌,向来便是天作之合,更何况,缝纫机他也没有将钱淼淼娶进府,给她一个名分,所以段闳也不算是横刀夺爱。不过这种夺人所爱,兄弟阋墙的事情,还是令我感到不耻。
原来,段闳与钱淼淼之间的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般突然,而是循序渐进,水到渠成,原本两条细小的河流,最终还是流到一处。这也说明,段闳这厮是脚踏两只船很久了,我先前竟然还相信他在马车上面所说的那些鬼话。
不过那日在马车上面,因为我实在是太困了,他所说的话我也没有听得十分真切。现在仔细想想,他那时是不是在给我打预防针,他早就有了要将钱淼淼带进世子府内的意思,而钱淼淼,很有可能,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他还会接进来李家的小姐,张家的孙女,所以才会因为我调查钱淼淼而恼怒。他就是希望我能够安安静静的接受他的其他女人,跟别人共享一夫。
现今想想,以段闳那厮的精力,娶个十几房妾室,也是能够不用吃补肾的药物,就可以得心应手的应付得了。
很久之前,我还曾经一度因为想要摆脱段闳的纠缠,蛊惑常良人她们去爬段闳的床。现如今,我还真是遭了报应,自食恶果了。常良人她们也是可怜人,应该同苌氏一样,都不是段闳真心喜欢的人,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冷淡。但当他遇到像是钱淼淼这般他真心喜欢的人,才会不管不顾的将她留在身边宠爱着。
我真的好傻,段闳曾经下令要暗害于我,我才会以此仓惶的逃离世子府。段闳后来接我回来,定是有着不良的意图,我现今觉得,他很有可能是要利用苌氏这个身份,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他与苌氏鹣鲽情深的上面去,然后在暗中,偷偷的安排钱淼淼进世子府。
他对待钱淼淼,竟然如此的用心良苦,令我的心头就好似有根针尖在一下一下,反反复复的扎着同一个地方一样。
杀人不见血,这便是感情的可怕之处,我开始有些心死了。
但我一回想起同段闳的美好幸福过往,他喂我吃东西时手指拂过我的唇,结实手臂环着我的腰荡秋千之时,看着我吃他亲自下厨煮的牛肉面那时的看着我的笑眼,里面只容得下我一个的神情难道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