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听完了他的讲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在独望村,你硬生生从我那帮蠢笨手下的手中,将好几个人质给救走了,而且还杀死了我鬼面袍哥会的人——哼,无冤无仇,亏你说得出来……”
小木匠赶忙纠正:“你,杀死他们的,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帮人隐匿和救人而已。”
鬼王问:“你用什么隐匿?”
小木匠如实回答:“藏身咒……”
鬼王听到,愣了一下,旋即笑了:“哈哈哈,鲁班教的旁门左道,果真是有一点儿意思,就这么一点儿障眼法,却是把那帮蠢货给糊弄得团团转,哈哈哈……”
小木匠瞧着跟前这喜怒无常的家伙,心中很慌:“前、前辈,我……”
鬼王瞧见他这般慌张的样子,却平静地说道:“你不要怕,我不会因为你杀了几个蠢货,就怪罪于你,让你死的。你放心,我只需要在你这儿藏两天,恢复伤势而已,并不会要你的性命——咦,你这儿有洗澡的地方?”
小木匠赶忙说道:“有。”
鬼王说道:“来,你抱着我去洗一下。”
小木匠不敢违背,将鬼王抱着去了浴室,这酒店的浴室十分先进,不但有自来水,而且还有一个浴缸呢。
当然,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小木匠给浴缸放好了水,然后帮着鬼王脱去那满是破口和血污的衣服。
那家伙此刻虚弱无比,所以能不动就不动,任凭小木匠伺候着。
小木匠将鬼王脱去衣服,现他畸形的身体上面,满是伤口,有细密的划痕,也有婴儿嘴唇一般大小的伤口,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流血了,结了痂,只是看上去有些可怖。
小木匠用毛巾蘸了热水,小心翼翼地给鬼王擦洗着,能够感受得到对方因为疼痛而肌肉抽搐。
但这个家伙也狠,却是一声“痛”都没有哼出来。
小木匠小心翼翼地帮忙清洗完毕,将鬼王带回了卧室,在衣柜里翻找出一套衣服来,用刀裁了,给鬼王勉强穿上去。
大概是这一阵忙碌,让鬼王感觉很舒服,坐在床头盘腿打坐的鬼王居然伸了一个懒腰,瞧见旁边略有些忐忑的小木匠,忍不住笑了,说道:“小子,你别怕,只要你别犯傻,跑去渝城袍哥会那儿出卖我,我可以保你平安。”
小木匠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担心得很。
然而鬼王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你管那天是你杀了鬼面袍哥会的人,还是你朋友,这些都是小事——事实上,若是我能够回去的话,也要将那帮人给杀了。”
小木匠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鬼王大概是在回程的时候,搁竹背篓里打坐回气,精神头也足了,又或者心里憋得有些久,对着小木匠,居然毫不避讳地说道:“鬼面袍哥会里面,有人想要替代我的位置,所以我才会被人出卖,落得这副田地——从头到尾,这都是一场阴谋,一场骗局……”
小木匠听到这些,已然忘记了自己身处的险境,问道:“您是说,鬼面袍哥会与渝城袍哥会的冲突,是场阴谋?”
鬼王说道:“对,怂恿我的那帮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谋算的不是渝城,而是我辛辛苦苦创立的鬼面袍哥会,尽管我巴心巴肺地想要跟他们合作,但他们到底还是不信任我,他们想要彻底掌控鬼面袍哥会,变成他们厄德勒的西南鸿庐,我反而成了最大的绊脚石,只有搬开我,他们才能够彻底掌握鬼面袍哥会的所有力量……哈哈哈,我真的是傻,一直到这几把境地,方才想明白过来……”
他说这话儿的时候,情绪激动,居然有眼泪流了出来。
小木匠感觉到了这侏儒眼中流露出来的痛苦与悲伤,那是被人背叛、被人当做猴耍之后的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感同身受,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厄德勒?这是什么,怎么说起来这么拗口啊?”
鬼王说道:“那是西洋话,翻译过来,叫做全知全能,你知道太平天国嘛?其实就跟洪秀全的拜上帝教一样,只不过他们这个,更加隐秘而已……”
他似乎不愿意谈太多东西,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
随后他再一次给小木匠吃定心丸:“所以你别担心,我不会滥杀无辜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绝对不会害你。”
小木匠小鸡嘬米一样点头,说好,多谢前辈宽厚。
鬼王瞧见“乖巧”的小木匠,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随后,他仿佛有了新现,对小木匠说道:“你近前一些。”
小木匠不知其意,走到床前来,鬼王伸手过去,一把拉开了小木匠胸口的衣服,往外一扯。
这一扯,却是露出了小木匠的胸膛。
鬼王瞧见,不由得狂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