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有什么事情。
纪初语想了想,也没多问,就把电话挂了。
另一边。
霍钧安正在跟黄强吃饭,大家坐下来就还是可以维持商场人的体面,不至于撕破脸,可是气氛却着实有些冷。
“年轻人,做事不考虑后果是不行的,三思而后行。”黄强笑呵呵的提醒。
霍钧安轻轻的笑了下,他手指在酒杯边沿上摩挲几下,“老年人之所以成不了年轻人,就是因为谨言慎行,三思而行,从而错过机会。我要是三思而后行,恐怕连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结果。”
他的声音浅淡,不急不缓,可话里却是分毫不让,黄强锐利的视线扫过去,几经交手,各有输赢,这个人,黄强内心知道他已经不能把对方当成是单纯的年轻人来对待。
霍治中选的接班人,自然是不容小觑。
迎着黄强锐利的目光,霍钧安没有半点闪躲,他不卑不亢的回视,直接点题,“黄总,我来不是跟你绕圈子。现在这个局面,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这次我们开诚布公,看看有没有你我都能接受的方案。”
“你这是……示弱?”黄强拆着手里的螃蟹,眼都没抬一下。
霍钧安垂眼,“你就当是。”
“为了个女人,霍七少真是好魄力。”黄强笑起来,他顿了顿,把蟹肉塞到嘴巴里咀嚼,然后才抬起眼来,“我有几个特别好的朋友都很喜欢纪小姐,也算是她的铁粉。让她陪他们玩玩,如何?”
掌心压向桌面,霍钧安眸子沉沉的染了碎冰,他的笑意裹挟着冷锐刃气扫过去,“黄总最近发动了下面的人要把新城翻过来一样找一个人,这么大动静,效果如何?”
“……”
黄强吃东西的咀嚼动作骤然一停,他把手里筷子放下,等着霍钧安下面的话。
“我不会毫无防备的被人打。陈涛出事的那天,会所里有关的所有人,你觉得我能放走吗?江鹤在这场子里可不是混了一天两天了,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霍钧安笑着,他垂眼将自己盘子里的菜条理清晰的用筷子拨开,“黄总身边的红颜知己不少,就不知道这些红颜知己加起来抵不抵得过你的产业。”
“什么意思?”黄强眯着眼睛,对他话里隐含的意思有些猜不准。
“女人不过如此。”霍钧安轻笑,“黄总怎么想,我怎么想。你动到霍家,那就不止是一个胜景河山了。”
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黄强怒瞪向霍钧安,他还从未想过,这小子是来跟他叫板的,“威胁我?”
“不是。只是想说,从头再来是年轻人的特权。”霍钧安站起身,他将西装上的一粒纽扣扣上,“今天的晚宴口味不错,黄总哪天到了新城,我请你。”
男人转身往外走,有人把去路拦住。
霍钧安站定,等了不到三秒钟。
黄强冲着手下摆了摆手,他们便让开了路。
等人一走,黄强下面的人立马问,“强哥,就这样让他走?”
“他敢来,还怕走不了?”黄强丢下手里的餐勺,“要你们找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刚刚霍七的意思是人在他手里?”
“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在诈我?”黄强沉下脸,一时竟然有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
上了车,霍钧安忍不住松了口气,他拉了拉领带。
宋培生回头看他,“江鹤扣着人?”
“扣了。不过没问出东西来。”霍钧安垂眼笑了笑,“我不过是探探黄强的口风,跟我猜的一样。”
宋培生冒了一头冷汗,“那你还要提把人送回去,到时候岂不是主动权都没了。”
“黄强不会答应,他不确定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纪小姐那边……”
“等等看他的反应吧,我想有些话,他会听进去。”霍钧安沉了下眼,眸光有些暗沉,“都是男人,他会理解我的话。”
宋培生没再多话,同样,他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之间可能更加会心照不宣的明白。
霍钧安跟黄强的这次谈话,从本质上来讲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不过是霍七少要跟黄强澄清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在男人眼中,女人,永远没有事业重要。
纪初语没有霍家重要。
换句话说,黄强若是执意对霍家下手,那么将会迎来霍钧安强力反击。
从道理上讲,等于霍钧安将纪初语推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位置。
但是,有时候,很多事情其实都很微妙,不能用一是一二是二来对待。
一个大佬跟小明星计较,说起来真有些有失体面。
但,即便这样,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解决不了根本问题,黄强随时都可发难。
霍钧安不过是想争取一点时间,让他可以有时间更好的处理这些事情。
也给纪初语一点时间,不至于让她连番遭受打击。
“谁来的电话。”霍钧安闭着眼睛,他问宋培生。
两个人谈话间为避免打扰,他的电话都交给宋培生。
“哦,纪小姐来过电话,具体什么事情没说。”宋培生顺便把他手机递过去,“今天谭重找过纪小姐,他们有过短暂的接触。”
霍钧安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盯着自己的手机忍不住叹口气。
想跟她保持一点距离,让她淡出那些心怀不轨盯着他盯着霍家的人的视线,却又怕被别人趁虚而入,攻其不备,后方失火。
霍钧安真觉得自己挺难的。
手机铃声刚一响起,纪初语马上就接起来,“喂。”
“接的这么快?”
“……嗯,正好看着手机呢。”纪初语抿唇,“你……你……”
“嗯?”
“你最近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
手机里突然短暂的沉默,然后才听到她的声音,“就是突然想起来,你也不是万能的。”
女人的声音低低的,带着莫名的担心。
霍钧安一时有些发怔,他身边会替他担心的人不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她的担心对他而言似乎与其他任何人的都不太相同。
“我还好。”他浅笑,“你最近有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
“今天见到谭重了?”他直问,并不想隐瞒他已知的信息。
纪初语下意识摸上自己嘴唇,有些结巴的,“孔娜跟你说的?”
“……”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她细微的紧张感都被他听在了耳朵里,霍钧安轻轻蹙了蹙眉。
明明不是她愿意的,纪初语却莫名觉得心虚,这种情绪反馈在她不自觉的小动作上以及她有些紧绷的语气里。
真的是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才能不怕鬼敲门。
“你很紧张?”
“哪,哪有?”纪初语否认。
“他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略微有些激烈的否认。
霍钧安嗯了声,没再继续问。
电话挂断了,纪小姐的心脏还在砰砰的跳。
她有些欲哭无泪的想,她这种人一定不适合出轨。
第二天拍戏中场休息时,林木冲纪初语摆了摆手。
“怎么了?我哪里演的感觉不对?”现在林木一找她,纪小姐都皮疼了。
在剧组,南林编剧但凡找你,一定是觉得你的演绎跟她的初衷有差异。
“别紧张,这次不找你说剧。”林木说着,她指指自己的车,“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