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北人是走了,护士熄了灯,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撼走拜托出来,眼前都是南兰埋头作画的场景。她目光坚毅,定定的盯着雪白的画纸,画笔在纸上刷刷作响,整个人跟中邪了似的,画出来的内容,向我透露了另一个可能。
南兰可能在神庙里,遭遇了别的更可怕的事。
病房静悄悄的,南兰和李铁警官都睡得很沉,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想着省城、村子到东晋佛国的一系列奇特遭遇,到现在我都难相信,这些事居然都是活生生的生在我身上。
这天晚上,我一宿未眠,整晚都在想那两幅图,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我又想到江中北听到我指出南兰精神出现异常的另一种可能时平静的表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是直接下属,又是老同事,就算不是警察,单纯从这层关系上,也不至于表现这么冷淡吧?
我理不出个头绪来,第二天一大早,有警察来病房给我们分别作笔录,这是警方的例行公事,我把整个过程都说了一遍,给我做笔录的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刚毕业不久的样子。
笔录做完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从资料夹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我,我抬眼一看,是那双鞋的痕迹鉴定报告。
小姑娘说:“江警官让我交给你的。”
我赶紧翻来报告,上面写的是,经过痕迹对比验证,证明这双鞋属于我哥们陈铁,而且这鞋还是陈铁离家出走时穿的鞋。他们在鞋底现血迹,经过化验,证实血迹属于陈铁,他可能受到创伤。
看来我的推测没错,陈铁在搏斗中被人打伤了,我在佛国遗迹见到的除了我们之外的第三个人,只有另外一个我,也就是说,打伤陈铁的人,应该就是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暗暗心惊,担心陈铁的状况,他孤身犯险,虽然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去了佛国遗迹,可是毕竟这么多年兄弟,他出事了,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决定找江中北谈谈,必须想办法救陈铁出来,我向小姑娘提出我的要求,这位叫徐倩倩的女孩儿尴尬的对我说:“江警官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进山去了,随行有防爆组、痕迹组,还有考古专家。”
我想以江中北的严谨,可能会将找到陈铁列入计划,我现在等于半个废人,瞎操心也没用。
我做完了笔录,南兰被护士送进精神卫生科室进行精神治疗,护士推她回来,我见她还是痴痴呆呆的模样,心里很是难受。
我知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南兰病的原因医生不清楚,他不可能治好南兰。
我思来想去,决定尝试一种新的手段,一来验证南兰被吓疯到底是什么原因,再来,这种法子,说不定还能治南兰的病。
李铁这一整天都是郁郁寡欢,他从进医院开始,不得不面对失去手臂的痛苦,医生已经给他做过一次手术,据说接下来还要做几次手术,才能装上义肢。也就是说,出院后,他将不得不离开他热爱的刑警岗位,退居二线做一些文职类的工作,甚至是离开警察队伍。
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也很不好受,没事的时候,我总会跟他唠上两句,我能感觉到,现在的他对任何劝慰都没兴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望着窗外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