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他的年纪，只能从他满脸胡子猜出他年纪应该不小，他头很大，瘦弱的身体顶着这么大一个脑袋，显得很不协调。

老头儿瞪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我，我疑惑道：“你是谁？”

老头儿翻着白眼，苦笑说：“过去是谁不重要，来了这儿，全都一个样儿。要么死了的，腐烂成一堆泥，像我这样活下来的，跟死了也没什么分别。”

这老头儿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一整天一个人闷着不说话，除了吃喝拉撒，他一般不会爬起来。

我们一天吃两顿，稀饭加菜汤，名义上叫稀饭，实际上比菜汤还清淡，没几粒米粒，菜汤还是馊的，难怪老头儿瘦成这样。

我睡到半夜，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冷飕飕的朝我身上爬，我翻身起来，赫然现一条长蛇贴着我身体朝我爬过来。

我眼疾手快，掐住长蛇七寸，将它活活掐死扔了出去，抬眼才现，山洞的栅栏上，爬满了各种蛇虫。奇怪的是其它牢房的人并没有因为蛇的出现而出现喧哗，山洞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鼾声。

老头儿嘟囔着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中了蛇毒早点走，没咬死就等死，总比窝在这儿强。”

我拿地上的干草团成结塞满栅栏洞，阻止蛇爬进来。虽然我是个见惯了血腥的人，可面对毒蛇这么恶心的生物，还是浑身不自在。

我忙好了一切，突然回头，现老头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老头儿道：“你是警察？”

他随即又苦笑着摇头，说：“你身上戾气太重，不可能是警察。”

我早就觉得老头儿很奇怪了，跟他对了句警察的暗语，这是我出的时候，周显扬告诉我的。早些年，警方往X堡派遣了大量侦查员进去，有不少失踪在大山深处，生死不明，这种暗号是他们唯一和组织联络的暗语。

我话音刚落，老头儿先是震惊、激动，眼泪跟着掉了下来，他捂着嘴躲在洞角嚎啕大哭，呜咽的声音令人肝肠寸断。

他竟然真的是三年前警方派驻X堡的警察，看他的身高，想必三年前也是位精壮的汉子，想不到居然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老头儿很快冷静下来，他告诉我，他叫马涛，是云省缉毒大队的一名警察。与他同一批潜入进来的人全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受尽折磨，被关押了整整三年时间。

他以为自己会老死在牢里，没想到还能见到组织的人，这种激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既然对上了暗号，我也不对他隐瞒，说了我来X堡的目的。

没想到马涛却冷笑一声，说：“你们只是来救一个孩子，那其他冤死在X堡的兄弟们，就这样算了吗？”

我愣住了，以为老头儿坐牢坐傻了，其他人都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又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