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峄眯眼,十分怀疑的上下打量着魏京华。
明显,她的话并没有那么容易叫他上当。
“骏马万骑?哈!你口气真不小!”耶律峄冷嘲一声,“以为本世子会上当吗?!”
魏京华说话时,声音较小,何忠平并没有听见。
耶律峄嘲弄的说出口时,他倒是听了个真切。
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吸岔了气——张嘴就要咳嗽起来。
冷不丁的一只大手猛地捂上他的嘴,大力之下,夹带着他便往远处快步走去。
何忠平大惊,难忍的咳嗽与惊恐叫他慌乱不已,慌忙抬肘向身后撞去。
谁知身后那人早有防备,一把钳住他的胳膊肘,狠狠一掐。
“嗷……”
何忠平胳膊酸麻疼痛,痛苦哀嚎。
“闭嘴!”冷冷一声低呵。
何忠平抬头一看,“晋王爷?”
殷岩柏眯眼看他,“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没、没有啊,王爷误会了……”
殷岩柏猛地抬手,一把掐住他脖子。
何忠平本能的要反抗,好歹他也是禁军都尉吧?虽爵位不敢于晋王相比,但这功夫还是能一较高下的吧?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殷岩柏冷冷一笑,一张刚毅的脸上竟生出几分嗜血的疯狂。
何忠平浑身一冷,忽而想起他早年间曾经屠城的传言来……
这位年轻的王爷,可是在年少时期,就跟着先帝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他是当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
何忠平立时不敢妄动,惹怒了这位不要命的王爷……他真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你窥伺魏长使做什么?”殷岩柏浓眉一蹙,浑身都是黑沉沉的杀机。
“不不不!误会!晋王爷,这真是误会!”何忠平急忙辩解,“末将只是看看耶律峄,好向圣上回禀,这契丹世子可曾老实……”
“胡说八道!皇兄将耶律峄交我看管,岂会派你来看?”殷岩柏低声斥道。
何忠平眼珠子急转,“这、这不是契丹郡王刚刚去赔礼认罪,王爷当时不在,所以圣上就随口遣末将来看看世子可曾老实。”
“你都听到了什么?”殷岩柏眯眼问道。
他如鹰爪一般强健有力的手指,也微微收紧。
何忠平立时觉得呼吸困难,眼珠子都瞪大了,“没……没听到什么,末将离得远……”
“你当本王傻?以你的耳力,刚刚的距离足矣叫你听的一字不差了!”殷岩柏喝问,手掌之间出喀嚓声。
也不知究竟是他的指节在响,还是何忠平的脖子在响。
只见何忠平的脸色越涨红,如猪肝一般。
“我说,我说……”何忠平使劲儿的拍了拍殷岩柏的手。
殷岩柏手上力气略松。
“魏长使胆子真是够大,她竟然骗耶律峄,说圣上要以万骑良驹,换他的性命。”何忠平察言观色的说道,“还说松漠郡王有意叫耶律峄入京做质子……”
殷岩柏冷笑一声,却倏而放了手。
何忠平赶紧揉着自己的脖子,心下抱怨不满,脸上却不敢表露。
“你怎知她是骗耶律峄呢?”殷岩柏反问道。
何忠平微微一愣,“自然是骗的,她连御帐都没进去,这话她怎么可能……”
话没说完,何忠平却兀自愣住了!
他眼睛倏而正大,如醍醐灌顶,好一阵子恍惚,他才回过神来,“难怪……难怪她能这么快当上正三品的女官!还能得御赐腰牌!御赐金腰带!”
“小心你嘴上把门儿的,”殷岩柏轻嗤道,“嘴巴不严,小心脑袋都丢了。”
何忠平连忙一脸正色的摇头,做了个把嘴缝上的动作,对殷岩柏拱了拱手。
殷岩柏挥挥手赶他离开。
抬眼之间,却恰瞧见远处魏京华走过的身影。
他立即从一旁随从手中夺过药膏,疾步追上前去。
“站住!”
他低呵一声,挡在魏京华面前。
魏京华抬头看他,“王爷有何指教?”
两人之间的气氛,说不上僵硬,却也不算融洽……有种莫名奇妙的味道在酵。
“这个给你。”殷岩柏把一只碧色的玉瓶塞到她手里。
魏京华愣了愣,“什么东西?”
殷岩柏皱着眉,没说话。
她顺势就拔开瓶塞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