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池农猛地上前,一把将成哥和德叔拉开,对成哥沉声道:“大傻成,他不是你德叔,你德叔已经死了,是铮子亲手埋的,亲眼看的!你别在这里像个娘儿们一样哭哭啼啼了!”
成哥一愣,随即又茫然的看了一眼“德叔”,“德叔”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但是他那眼神,分明就是一个父亲看儿子的眼神。
“你到底是谁!”
池农恶狠狠地道,手里寒光一闪,银刀亮出,他人也往前缓缓走动,口中说道:“你再装神弄鬼,休怪我不客气!”
“德叔”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张池农吗?禹都国医世家张家池字辈中医术最高明的人,咱们之前可不是没有见过,十三年前,成子还没犯事入狱的时候,你们俩就是好兄弟,整日在一起厮混。你难道不认得我了?”
池农闻言,神情一滞,显然是“德叔”所说的话没有纰漏。
但很快,池农就冷笑一声,道:“你倒是把我们的底细查的挺清楚的。不过,这也证明不了什么!”
“德叔”道:“十三年前,你曾偷偷让我带你去找麻衣五老中的陈汉名老爷子给你看相,汉名老爷子说你罗睺不长,难食用天仓,计都不齐,妻儿难有,双眉相侵,无兄无弟,命犯劫煞,终生多舛。命相虽不好,但可以解,平生只需多行善积德,相逐心生,自可改运。现在再看你的面相,显然已非十三年前之模样,我猜你这许多年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积累了不少德望。当年为你看相一事,是你再三请求我,我才带着你去的,这事儿就连成子也不知道,想必你自己也不会说出去吧?”
池农完全傻了,握着刀的手也垂了下来,口中呐呐说道:“是啊,这事只有我和德叔、汉名老爷子知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德叔”淡淡道:“因为我就是陈德!”
说罢,“德叔”瞟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瞬间有些迷失,恍惚中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德叔生前的日子里,只听“德叔”温声道:“铮子,难道你也不认你的德叔了吗?”
此时此刻的我,看着他的样子,想起德叔生前的音容笑貌,几乎无法抑制自己要痛哭出来,但我仍然强抑自己不出声音,而是颤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德叔”道:“铮子,这年三月,我们一起去六里河出相,六里河的村长要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你,你不愿意……去年正月十六,咱们从马家店行夜路,途径一处坟地,遭遇一个木魅,你差点被勾走,回来后你大病三天……咱们去郑家救郑老太太,被咬了一口,命丧九泉。这些事情,你还记得吗?”
我听见这话,心中“嘭”的一声响,如五雷轰顶,这些事情,除了郑家的事情之外,其余的两件都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只有我和德叔才知道,别人就算刺探消息,也不会了解地如此详细!
我忍不住道:“你真的是德叔?”
“德叔”笑道:“我当然真的是。”
成哥和池农过来一把揪住我,池农道:“铮子,你是不是对我们说谎了,德叔是不是根本就没死?”
成哥道:“你带我去看的那个所谓的咱爹的坟茔,根本就是假的吧?”
邵薇也疑惑道:“德叔究竟是去世了还是没有?”
到了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甚至开始怀疑,之前德叔去世还有我为之办葬礼的事情都是错觉,也许根本就没有生过那些事情。
可这一切也太荒谬了!
就在我自我否定时,“德叔”忽然道:“铮子没有说谎,我确实是死了。”
此言一出,我们四人再次惊住,我和成哥、邵薇都说不出话来,只有池农大着胆子问道:“那您现在是鬼?”
“德叔”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
池农道:“那您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德叔”道:“我是死后复生。”
池农深深地看了德叔一眼,摇摇头道:“我不相信。”
“德叔”道:“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
我忍不住道:“德叔,不是我怀疑。您死之后,是我亲自埋葬的……您怎么可能会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