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的身体轻轻的颤着,似是回到了当年在那一棵梨树之下,梨花似雪般的,飘然而落,她被打的寸骨尽断,露在外面只是她的断碗。
而在她弥留之际,她听到了这样的一声。
“啧,死的竟是如此的惨。”
同样的语调,同样的口吻,也是同样的声音。
她又是见到了他,可是他却是不再是他了。
“你长的到是好看。”
男子的视线停在沈清辞上的那根玉簪之上,“我记得我似是也有一只,不过却是不知道丢到了哪里了,跟你的这个挺像的。”
沈清辞连忙的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也是挡住了那根玉簪。
男子俊颜轻笑,唇角也是微抬,竟是有些朗声而笑,“你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强盗,我也不会拿你的东西,你也不用怕成如此。”
“抱歉,”男子突然也是现了什么,然后规矩的退出了马车,“我并无轻薄你之意。”
他再是坐了马车外面,“姑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子,又是哪家的姑娘,我现在便送你的回去。”
就当他还以为这姑娘吓傻的,什么话也不会说之时,结果耳边传来一道了微凉的声音,不似其它女子那般清脆,却如同她的眼睛一般,语气也是有些薄凉之意。
“我家住在卫国公府。”
“卫国公府?”
男人再是回头,金色的碎光落在了他的脸上,似是半晨之间,看不真切,唯有一半的清影在其中,却分外的清俊。
“你是叫沈清辞吧?”
沈清辞再是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原来,还真的,真的忘记了,是真真切切的忘记了。
“我是。”
她垂下了眼睫,也是隐住了眸底的那一份伤。
他不是白锦,而她只是沈清辞。
“我叫齐远。”
男子说完自己的名子,也是轻轻的抽了一下马,而马一受疼,迈起蹄子就向官道走去。
齐远。
沈清辞轻轻的呢喃着这个名子,原来真不是白锦,而是齐远,只要不是白锦,都是陌生的,也都是陌然的。
她将手放在自己的间,然后将那支玉簪轻轻的拿了下来,再是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面,玉质温凉,却是冷到了她的指腹,暖的再多,也不会有温。
马车已从官道中进了城,沈清辞坐在晨面,面容仍是一片安静,她听到了京城中人,熟悉的叫卖声,东城的小馄饨,西城的糖人,再是过一两步就是她最喜欢吃的四方斋的点心。
这些地方她曾都是一一走过,这些东西,她也都是一一的吃过。甚至,她还知道,此时她是离卫国公府越来越近,她将自己的身体全部都是缩进身上这件披风里面,就似她一这辈子,最后能感的温度,也都是由此而来。
那一年很冷,她也很害怕,她也是疼。
就是这样的一件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也是盖去了她所有的不堪,让她最后不至于死的太脏,太恶心……
马车终是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