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都离开三四天的话,太引人瞩目了。”唐明远看见母女都失望的眼神,陪着笑脸好声好气的道:“就像上回你们离开家,问你们的人也多,幸好是借着阿宝检查身体,这才混过去;等冬天,天气冷了,出门也没人会注意,我们再寻机会去海市一趟!”
母女俩不能否认他说的很在理,只能都垂头丧气的叹息。
不过,唐宝想到自己能去栋山市,又兴奋了起来,和他们商量去栋山市要买些什么东西,最终是决定按着上回唐宝母女买肉的法子买一头猪,再买些粮食和水果之类的。
苏素这次不能去,就叮嘱他们父女:“千万多买点熟菜回来,多准备一些饭盒,还有干净的脸盆,到时候直接往脸盆倒熟菜就好。”
唐明远故作伤心的看着她:“老婆,你现在是嫌弃我烧菜不好吃了吗?”
“不是,我是舍不得你太辛苦啊!”苏素眉眼含笑的看着他,她自己不喜欢上厨,饭菜也烧不好吃,自然是要哄着他:“这要是多买点熟菜,到时候你就可以少做几个菜了是不是?”
唐明远被她这话逗笑,看着时间不早了,就道:“那我们都早点去睡吧,明儿把那些治风湿的,还有感冒的草药都收拾一些,我们后儿顺便给老欧带一些去。”
“好,”苏素应了一声,就问女儿:“你是在这边睡,还是过去睡?”
唐宝觉得自己要是说过去睡,她肯定会说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很有求生欲的道:“过去干嘛?我自然是在家里睡啊!”
听到唐宝这话,唐明远和苏素都满意的笑了。
九月二十六的这天早上,唐宝和唐明远坐车去了栋山市大肆采购,家里今儿轮到顾宁谨带着两个小的去了黑市卖花生糖。
黑市里一如既往的热闹,来卖东西的人都是箩筐反扣,自己蹲在边上招呼客人。
其实在这边黑市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比较警惕的,似乎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背起背篓逃之夭夭。
到时候往深山里一钻,你能追到那还算你有本事。
不过近段时间,大家都有点放松警惕,一是因为馒头山这地方偏僻,而且地方很大,再者是来这边买东西的人,很多都是联防队或者公安局的家属。
很多人之间都是认识的,这有些人就有内部消息,大家传来传去的,就都觉得现在没有以前那么严打了,都放松了警惕。
早上的时候,黑市里来往的人很多,顾宁谨他们这边的生意照样不错。
可是意外来的措不及防。
远处有人惊恐的大喊:“不得了了,快,快跑啊,来抓人了!”
几乎是眨眼间,卖东西的和买东西的,都快速的往山上跑。
这个时候往山下跑,那就和自动送上门一样,可是只要跑进山,就安全了。
顾宁谨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才拎起背篓,招呼两个小的准备跟着大家跑的时候,边上就窜出来七八个穿着普通的汉子,动作迅速,对付他们三个,那简直就像是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他们三个人瞬间就压制在地,摸出绳子把他们绑的严严实实的。
还有个小头头似的男人看着他们没好气的呵斥:“都给我老实点,别自讨苦吃。”
顾宁谨他们都没有挣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的力量太过渺小。
而且看这架势,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
顾宁谨很识时务的求饶:“同志们,我错了,我不该投机倒把,思想不够觉悟,只求你们不要太为难两个孩子,他们什么都不懂,就是被我带出来玩的。”
他心里明白,自己这是逃不开一个‘斗私批修’的罪名,可是要是能把这两个孩子摘出去,那就是万幸了。
他偏过头,看着两个孩子也被绑的严严实实,不过,可能是他们没反抗,也没人为难他们。
一会儿的功夫,下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响起一阵阵急促的哨声,有人大喝:“全都不许动,敌特分子在搞破坏!我们是来维护治安的!”
当然,不止顾宁谨他们兄弟三得到这待遇,还有十来个人也被人押着聚到一起。
等待他们的或许是“公审大会”,或许是挂着牌子被批被斗,还要挨打、下跪、绑着绳游街,或者还要被剪阴阳头、戴高帽、涂花脸……
有几个人或许是想到悲惨的将来,忍不住嚎啕大哭着求饶:“同志们,我错了,我不该想着不劳而获,没有思想觉悟,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伟民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没好气的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你们这些人思想都有问题,都带回去好好改造!”
黑市里现在乱糟糟的一片,有些人跑的太快,就把箩筐,背篓,篮子这些东西都落下了。
四五十个联防队员走了一遭,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拿了些东西,百多个人这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
附近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有在黑市里做买卖的,陈联大队里也有几个人是黑市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