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预料,地方并不远,走了两百米之后就到了。
一座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户建,有小小的庭院,还有可以停车的地方,只不过没有看到车,应该是开走了吧。
“蜗居简陋,请您不要在意。”
有些惭愧地带着槐诗走过了落满灰尘的门口,她推开门,向着里面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麻衣今天回来的好早啊。”一个慈祥地声音从厨房里响起来,快步走向了玄关的方向。是一个老妇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瀛洲本土服装,头盘起,看上去一丝不苟。
可是脸上却长满了皱纹,多得让人有些害怕。
看到麻衣身旁的槐诗,愣了一下:“哎呀,还带了客人吗?真罕见啊……”
“是、是螺钿姬大人的客人,我正好遇到了,就,就……”
麻衣低头,躲闪着老人的眼神,下意识地想要藏起自己的型。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很快,便热情地招呼起槐诗来。
“还愣着干什么,不请客人坐下么?”
她弯下腰,给槐诗递上了一双拖鞋,请槐诗在客厅中间坐下之后,麻衣端了茶上来,泡的似乎不是茶叶,但槐诗闻起来却带着一阵浓郁的花朵清香。
“请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吧。”
老人热情地说道:“在幽世的时候,螺钿姬大人对我们家一直多有照拂呢……今天正是能够报偿恩情之万一的时候,请您务必不要推辞。”
“哦哦,好的。”
她们说的螺钿姬大人,似乎就是那个弹琵琶的女人么?槐诗隐约反应过来一点,自己好像因为她的原因,被当成贵客了?
好诶。
不但有地方可以睡,还有免费的晚饭可以吃。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听到槐诗肚子里的声音,老人和煦一笑:“正好,麻衣的父亲刚刚送了鲜肉回来,可以招待客人,请您稍等……”
说着,她起身,弯腰走向玄关处放着的那个巨大箱子。
伸手,轻描淡写地提着上面的拉扣,走向厨房里。
槐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有一把子力气啊大娘!
那么大的箱子,里面起码够装一个人的,随手就提起来了……
就在经过的时候,箱子剧烈震动起来,好像有人奋力挣扎那样,嘭的一声,一个被困得扎扎实实的人从里面强行顶开了盖子,挣扎着出来了。
被打的好惨的样子啊。
鼻青脸肿的。
嘴里还塞着一个破毛巾,看上去十足狼狈。
那那样子怎么就有点像……
“原照?”
槐诗不可置信地低头端详着那个少年:“怎么是你!”
他还记得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老弟。
虽然看上去中二病挺严重,而且动不动就呆,好像脑子有问题的样子,但毕竟有几分交情在。
没想到上次艺术馆一别之后,两人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只能说命运真是太他妈奇妙了。
“唔唔唔!唔!唔唔!”
原照瞪大眼睛,奋力地出模糊的声音,虽然说不出话,但那意思确实展露无遗——小白脸,还看什么热闹啊,快救我!不然小爷一定要生撕了你!
“哎呀……”
老人错愕地看着槐诗,“你们认识吗?”
“是不认识的孩子呢,不知道是谁家养的……”槐诗冷漠地端起了茶杯,顺带提了一个建议:“看上去油炸比较好吃的样子,最好切的细一些,这样比较脆。”
“唔!!!!唔唔!唔唔唔!”
原照瞪大了眼睛,竭尽全力地嘶鸣了起来,眼泪都吓得快要流出来了。
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哥哥拉我一把,拉我一把……不要吃我!!
眼看他接受了教训的样子,槐诗放下茶杯,向着老人恭敬地说道:“刚刚是开玩笑的,夫人,这位是我一位失散了的朋友,能不能请您放过他?”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老人会不会卖自己面子。
听到他这么说,老妇人顿时为难起来:“这可是难得的鲜肉呢,虽然您这么说,但……客人上门如果只招待菜粥的话,不会不像话吗?”
“没关系,我最近吃素。”
槐诗微笑着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下厨怎么样?别看这样,我也是一位见习厨魔来着。”
似是不可置信,老人惊愕地看着他,许久,有些犹豫地点头。
“既然是这样,看在贵客的面子上,老身也不好说什么。”老人说:“但是下厨的时候,请务必让老身也来帮帮忙吧。”
原照,松了口气。
眼泪从脸上簌簌留下来,已经泣不成声。
就在此时,楼上传来沙哑地呻吟声,隔着厚厚的木板,听不清楚,好像是有人在喊着什么人。老妇人眉头一皱,抬头怒斥道:“死老头子闭嘴!家里来客人了!不要丢了平田家的颜面!”
在楼上的房间里,呻吟声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旋即,又出了浑浊地声音:“吃饭……吃饭……”
“看来大家都饿了。”
槐诗起身,捋起袖子,问道:“厨房在哪里?我最近构思了好多新菜,虽然不敢说多好吃,但管饱就对了。”
老人惊喜地引着槐诗到厨房去了。
只有被自己奶奶和自己的客人同时遗忘了的麻衣幽怨地坐在原地,委屈地几乎落下泪来,看到旁边依旧被捆着而且还在不断出模糊声音的原照,眉头皱起,有些嫌弃。
旋即,她弯下腰,认真地问:
“我漂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