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淡淡一笑:“招数?马哥,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
马占江撇了下嘴:“陈曦,念在你喊我一声哥的份上,我已经对你非常客气了,否则,就冲今天这件事,我就可以让你下岗!不相信吗?别以为有个当室委书籍的老丈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货色!”
陈曦哭笑不得,活了这么大,竟然有幸被归入了官二代和富二代的范畴,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可转念一想,却好像也并不奇怪。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大型国企的负责人,还有一个主政平阳的岳父大人,而且,敢于公然对抗省国资委的决议,甚至连省最高长官黄启明的面子都不给......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在任何人看来,他肯定是大有来头的,说是有钱有势那伙的,好像也并不奇怪。
“马哥,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农民的孩子,既没有钱,更没有什么势,如果一年前你来华阳集团,我还只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统计员,至于为啥能跟坐火箭似的被提拔起来,连我自己也没太搞明白,只能用祖坟冒青烟来解释。”
马占江哼了一声,冷笑着道:“我对你家祖坟冒什么烟,没有任何兴趣,把你喊进屋说话,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这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索性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些歪门邪道的手段,对我没有任何作用,在官场上混了三十多年,什么样阴损的招数我都见识过,你这两下子,实在是有点小儿科,根本不值一提。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再跟我玩这些鬼把戏,别说我直接抽你大耳刮子!”
相比之下,陈曦更喜欢这种直率的炮筒子脾气,敢怒敢骂,急眼了还敢动手,而对向北那种外表儒雅宽厚,实则包藏祸心的阴险更反感一些。听罢之后,略微想了下,反唇相讥道:“马书籍,你这番话说的,可不怎么像高级领导干部啊,我咋听着跟混社会的差不多呢?难道省国资委内部,都是用抽大耳刮子解决问题吗?”
马占江翻了他一眼,翘起了二郎腿,轻蔑的一笑道:“领导干部该怎么说话?混社会的又该是那副尊容?好像并没有法律规定吧!至于我怎么说话办事,则完全取决于我的心情如何,如果是正人君子,当然得摆事实讲道理,可如果跟我玩混的,那就只有大耳刮子伺候,我还告诉你,也就是现在,如果倒退二十年,以我的脾气,早就把你小子屎都揍出来了。咋的,不服气吗?”
陈曦差点笑出了声,心中暗想,真想不到,这位马书籍还是个暴脾气,再联想起此人当年曾经主动为黄启明扛雷,看来,确实是个不打折扣的性情中人啊。
但他的一笑,却让马占江误会了,以为是瞧不起的意思,于是脸色更加阴沉了,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咬牙切齿的说道:“小伙子,要不是看在你和启明有些渊源的份儿,我才懒得跟你废话呢,别跟我呲牙,当年老子叱咤风云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这话简直越说越对脾气了,陈曦真想抛开当下这些烦心事,弄上几个小菜,再开一瓶老酒,跟这位马书籍好好聊上一聊。只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是淡淡的道:“看来,马哥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我实在是佩服,既然你如此的爽快,那我就不藏着掖着的,不妨也唠几句社会人的嗑儿。”
“好啊,说来听听!”马占江微笑着道。
他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管向北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但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呆一分钟,就坚决不允许任何人打华阳集团的主意!真要惹急了,还他娘的指不定谁抽谁的大耳刮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