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兮,我们分手吧。
分手吧,陈兮。
时隔六年,陈恩赐还记得秦孑当时说出这两句话时的语气。
平静。
平缓。
哈。
你看,都过去了六年了。
她竟然还没忘记,所有事就仿佛是昨日刚生过的。
陈恩赐轻笑了一声,举起酒杯,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刚回忆六年前那段时光时,她喝了不少酒,现在酒劲有些上来了,她不小心将酒洒在了手上,浸湿了她指尖的创可贴。
她抽了一张纸巾,吸走了创可贴上的酒,然后就垂着眸又灿灿的笑了。
你说,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对她好的时候,要她的命。
抛弃她的时候,慢性要她的命。
是啊,慢性……
陈恩赐慢慢的品了一口酒,掀起眼皮望着面前的玻璃,窗外万千灯火,可她却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孤零零的坐在花园小区里那个年少的小姑娘。
刚分手的时候,她没那么难过,她从上海赶去了深圳,得到的是当时经纪人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和长达半年的冷藏期。
那个时候的她,有些积蓄了,丢了爱情丢了工作,也不至于落得很惨的下场,她回北京了,在五环租了个小公寓,开始适应一个人独居的生活。
第一个月,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第二个月,北京换季,她感冒了,高烧躺在床上,无人问津时,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他,她大概是烧迷糊了,跌跌撞撞的爬下床,打开门,在门把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装着退烧药的白色塑料袋,后来当她意识到,她烧的记忆错乱,她已经不住在花园小区时,她抱着胳膊蹲在了地上。
那是他和她分手后,她第一次想他。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打车去了医院,一个人排队挂急诊,一个人取药,一个人挂吊水,然后她才彻彻底底的回过神来,他和她真的分手了,已经分手了两个月了。
第二次她很想他,是夏末秋初,她午睡着睡着突然惊醒,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可她就是想不起来,直到傍晚来临,北京半个城市的天空被落日染成了红色,她才想起来,一年前的今天他和她相识的。
你知道吗?
想一个人,没有一次和两次,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之后的漫长岁月,她总是能想到他。
看到秦字能想到他,看到上海能想到他,看到未婚夫能想到他,看到前男友能想到,深夜躺在床上刷个微博,看到一句煽情的话语还是能想到他,戴着耳机听歌,听到某句深有感触的歌词依旧能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