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秃一族的一切,都是大燕王师的,也是大人您的!”
“哟,这话也很好听,不过你且放心,财货这方面,我不缺。”
这不是客气话,滁州城外福王陵墓里的财货还没运出来,自己这边从晋国京畿搜刮来的财货更是堆积得如同小山一样,郑凡现在还真能拍着胸脯很自豪地说:
老子不差钱。
当然了,等家业撑起来之后,这银子,估计也就很快不够花了,否则镇北侯也不会见了肉就拼了命一样。
养兵,是个费钱的活计,养精兵,就更费钱,爆农民兵和土匪兵倒是便宜,但这玩意儿没什么战斗力啊。
这西边儿是大燕,东边儿是司徒家,北面儿还有野人,都不是软柿子,没精兵,说话都没底气。
郑凡没让秃承继起来,秃承继也就只能继续跪着。
但是双方都没说话,这种压力,隐然间让秃承继的额头沁出了汗珠。
晋地人喜欢玩儿鹰,秃承继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鹰,正在被熬。
其实他是错怪了郑凡,郑凡是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所以干脆不说话,他是有这个底气的,冷场就冷场呗,也无所谓。
终于,郑凡想到说什么了,他开口道:
“我听人说,不管谁管着盛乐城,都得依靠你们这些地头蛇来帮衬着?”
秃承继闻言,马上扭头看向了熊烈。
熊烈默默地站在那里,没说话。
但大家都很清楚,这就是熊烈打的小报告!
“大人,这是小人的缓兵之计,拿来麻痹其他人,背地里积攒机会,准备喜迎大燕王师!”
郑凡点点头,
微笑地看着秃承继,
道:
“说人话。”
“是,小人痴心妄想不识天威,罪该万死!”
秃承继将脑袋磕在了地砖上。
嘿,
这从靖南侯那里学来的说话方式还真挺管用,以前靖南侯老拿这话来吓唬自己,现在自己也是活学活用了。
“秃族长。”
“小人在。”
“以前的事儿,我可以既往不咎。”
“大人仁慈,小人全族必然铭感于心!”
“不过还是得靠你以后的表现。”
“小人清楚,小人明白。”
敲打这种事儿,郑凡懒得自己亲自去做,等大军入城自己彻底接收盛乐城后,自己手底下的这些魔王,对于怎么玩儿人心怎么驭下怎么敲打人,那都是门儿清。
自己要做的,无非是在此时装腔作势,摆一摆厂公的谱儿过过干瘾。
这种感觉也挺好,
事儿你们做,
逼儿我来装。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野人护卫进来了,熊烈马上走过去听其耳语,紧接着,熊烈跪下禀报道:
“大人,王师进城了。”
这意味着,盛乐城,大局已定!
郑凡点点头,
扭头看向自己身侧,却现瞎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郑凡掀开自己身上的毯子,从靠椅上起身,恰好在此时,瞎子端着一套甲胄走了出来,
跪了下去,
恭声道:
“请主上着甲!”
紧接着,
瞎子又呵斥道:
“两个奴才,还不伺候主上着甲,是跟某一样,眼瞎了么!”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瞎子本就是善于营造氛围鼓捣人心的主儿,外加他说话时还用了精神渲染攻势,对熊烈和秃承继的心神本身就带着威慑。
二人闻言,马上起身站在郑凡身边,像是奴仆一样,开始帮郑凡穿甲胄。
熊烈还好一些,哪怕心里有些小心思,但他名义上毕竟是六皇子收养的家奴,现在六皇子将他转送给郑凡,那他给郑凡当奴,也是理所应当。
秃承继就有些懵了,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可以带着这些大礼过来谈一谈以后的“工资待遇”什么的,怎么直接就自动成为奴仆最底层了?
只能说自打自己进门开始,被连削带打的,彻底被磨去了气势。
但在这个氛围下,
二人都很乖巧地开始帮郑凡穿甲胄,
郑凡就撑着双臂,
任他们伺候。
而在瞎子用精神力构建的开黑频道里,
“瞎子,这一出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主上英明,康熙微服私访记。”
“那排场可不够。”
“主上放心,梁世龙刚刚入城。”
“那你抢戏了,等阿程率兵过来,这四周战兵都摆上时,我再穿甲效果岂不是更好?”
“是,属下疏忽了。”
“下次注意就行。”
“是,属下明白了。”
“唉,就是这刚睡醒就穿硬梆梆的甲胄,还真有些不舒服。”
“主上。”
“嗯?”
“龙袍的话,四娘早就绣好了,那个应该比甲胄穿得舒服,要不咱现在就换?”
“………”郑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