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乎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谈到历史车轮、历史进程。
在这以前他从来都不觉得滚滚世界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哪怕他经历那么多。
从那一刻起,他才好像有点咂摸出味道来。
人生拥有无数的选择,以他消极恍惚的心态,如果没有仙娜怂恿,他几乎不会选择蹚黄玉莲的浑水。
但恰恰就是做出了这个选择。
才有后来的一步步扩张。
自己看到的世界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可以说是被动的推着走,也可以说是内心在渴望看见更大的世界。
包括现在的一切,已经开始参与到历史进程的改变了。
没有自己,海边小镇起码在可见的十年二十年,不会有现在的变化,起码不会是朝着眼前的方向变化。
而格罗宁根的改变就更大了,没有自己、波娃、佘莹萱等一系列的推动,这里跟周围的城市还将继续在胶着摩擦中艰难度日、难以为继。
仅仅半年多时间,格罗宁根就成为东欧这片土地上变化最大,活力最强的城市。
这是连北联邦总统都办不到的事情。
毕竟这不是北联邦的土地,就像这条公路,在赌场投资之前,北联邦都不可能修缮,因为他们要做,那就肯定意味着是要给军队调动做准备。
会受到国际社会的严厉谴责,就这,目前已经让北联邦被欧美国家制裁得很惨了。
至于格罗宁根的民众能不能吃饱饭,更是关北联邦总统屁事,他们不过是要制造一个缓冲区,给这边添堵,就是那格罗宁根这些地方来牺牲的。
不是易海舟他们这帮人的身份,北联邦根本就不允许这样恢复活力。
所以就凭这个,易海舟都明白要杀杀波娃的傲气,不要想不该想的东西,忘记了当初改变这里时候的初衷。
千万不要贪婪,偷鸡不成蚀把米,是易海舟一贯以来最避免的坑。
可波娃富态而严肃的看着易海舟:“来了?”
很有政治家的威严风范。
大半年没见,哪怕偶尔会看看照片视频,易海舟还是吃惊波娃的变化。
外表还在其次,主要是气质。
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在他不会想太多,请老公爵和奥琳娜前往条件优越的赌场酒店,自己先下车过来找波娃直截了当:“我听黄玉莲说现在都有人在怂恿你当州长去竞选议员当总理了,别去。”
波娃保持冷冷的表情:“凭什么我不能去尝试下,万一成功了呢?你就有比女公爵更酷的女人了。”
易海舟挠挠头:“大道理我不懂,但当市长你保护的是这方民众,改变的是你的家乡,做政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我们驾驭不了那种局面,很可能会牺牲掉我、伊万甚至更多人的性命。”
波娃还在演:“呵呵,你就想躲在海边小镇过日子,要不要我也跟着你回去?不过那时候你恐怕就不稀罕了吧?”
易海舟无奈:“哪有要你跟我去东南亚的,你想干嘛干嘛,这只是个提醒,起码看在孩子的份上。”
波娃表情有点扭曲:“如果没有孩子,你根本连这种提醒都不会有?”
易海舟迟疑下摇头:“还是会说,但电话里提一下,听不听是你的事情,现在起码当面努力下,必要的话会强行把孩子带走,我不会让她跟你去疯狂。”
波娃狠狠的看着他。
易海舟也看着她,但目光游离不敢对视。
起码没以前那么断然绝然。
所以没几秒波娃就笑出声来:“索菲娅果然没说错,你变了,说句爱我来听听?”
易海舟才不会那么肉麻呢,从兜里抠出那枚挺贵的钻戒丢桌上:“爱要不要。”
波娃伸手拿起来,看看和耳钉相同品牌的标记,忍不住感叹:“我现在居然不会觉得吃惊了,当初为了那颗耳钉我可是好好的哭了一场。”
易海舟鄙视:“这有什么好哭的。”
波娃对着光欣赏戒指:“其实那一刻我是很忐忑的,去到欧洲会怎么样,我原本是带着不顾一切的心态,因为没有比呆在这里更糟糕的事情了,可看了那枚耳钉,看你当时给我戴上,我就觉得终究还是有人爱着我……”
易海舟更加强烈的鄙视撇清:“你想多了吧,只是刚好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说得好像随便丢给什么路边的小猫小狗。
波娃就不会纠结,只笑着把手伸过来:“你给我戴吧。”
语调和当初戴耳钉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