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我只能再等几个月才吃得上你的冷水鱼了。”
水塘所在的位置已经彻底石漠化,这一片的地质情况和背后的大山又不一样,是石灰岩。水一积在这里,蓝盈盈清可见底。
无风水面琉璃滑。
等过得一个月,水积满了,却不知道是何等美景。
老黄:“要不晚上到我家吃去,黄二娃今天进城看关丽去了,他买了菜。”
宋轻云:“那怎么好意思,酒算我的。”
看过了水塘,他又去看陈尚鼎的祖屋。
陈建国动作也快,他又跑这边来丈量土地。
老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因为要复耕,瓦砾砖头都要运走,一辆装载机正在把垃圾朝农用车上装。
地基也露了出来,能够看到下面的生土。
宋轻云有点愁:“这地就算复耕也没有什么营养啊,三五年之内没有收成。”
他有心把地给精准扶贫户,可贫困户大多没有劳力,让他们再一挑一挑把农家肥施在地里,怕是不成。
陈建国道:“宋书记你不用担心,让陈新来弄。他正愁家里的鸡粪没地方倒,都急坏了。对了,地分给谁领导您有思路了吗?”
宋轻云想了想,说:“我个人的意见是划成三份平均分给陈泉、白家珍和梅狗儿。”
陈泉是陈家人;白家珍则是个龚家的媳妇,带着三个娃,分别是九岁、六岁和五岁,四年前死男人,她是外省人,和娘家关系恶劣,加上那边条件比这里还差,就没有回去,挺困难的;梅狗叫梅川,五十岁,老鳏夫。
这样分,陈家、龚家和外姓都照顾到了,一碗水端平。
最后,宋轻云说:“当然,我只是提议,成不成还得村两委开会表决通过。”
……
“陈中贵进城的时候没有去唱歌。”黄明说。
晚上,宋轻云去了他家吃饭,倭瓜烧鹅。
老黄的菜做得照例老好吃了。
宋轻云:“他怎么了?”
“好象是在追求什么城里的女人,那女的是个菜贩子。为了讨好人家,陈中贵都是高价进,低价出,本钱得折没了。”
听他说了这事,宋轻云摇头:“不是去胡搞就成。”
黄二娃:“真是个大煞笔。”
“感情的事情外人不好说什么的。”
“什么不好说什么,我最见不得人犯傻了。他陈中贵有啥啊,这年头你就算找个老太太一个月也得给人几百生活费,更别说城里女人,我看他是痴心妄想。”
“人总得有点念想吧,毕竟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女人。”
“女人,呵呵,有什么意思,他还是先想着把欠大家的钱还了吧?陈新那边的鸡将来怎么样,还说不准呢!”
说起养鸡,宋轻云立即拨通了陈新的电话,问情况怎么样了。
这几天光顾着忙其他事,他还没去过鸡场。
陈新回答说一切正常,鸡已经长得很大了,又分了笼。再过得半个月就要下蛋,请书记放心。
“你还在城里上班吗?”
“班肯定是要上的,不然家里吃啥?”
宋轻云知道劝他也没有用,只得道:“你的摩托车要定期检查保养,路上注意安全。对了,你养鸡场里的鸡屎送去陈尚鼎老屋退还的宅基地那里做肥料。复耕的事情你带着龚七爷、小小和独手子去干,陈尚鼎工资。一周下来,他们怎么也能得千把块工钱。这样,也能帮你消化一两吨粪便。陈中贵……算了,不指望他。”
知道陈中贵不是在城里胡搞,他也就放心了。
别人的私生活,小宋书记也管不着。
第二日上午,村两委开会讨论土地分配问题,原则上同意。
最后,小宋书记又道:“这个月我村要进行新一届村民委员会主任的选举,大家都要行动起了,对村民进行宣讲,告诉他们,这次村民主任的选举既是他们的权力也是他们的义务。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希望他们积极参与。永华主任,这次宣讲你要负责,希望你能站好最后一班岗。”
听到这事,大家都是精神一振。
龚珍信心中略微不满,你让刘永华对村民进行宣讲,那不是让他变相拉票吗,还会村民造成误会:组织上已经定下他了。
这个起点天然就比尚鼎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