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丁真的好可爱,自己内心中也是很喜欢这个姑娘的。
无奈家里就这情况,鸡能不能养成,将来的行情如何两说。到现在,欠林路涛的饲料钱一日多于一日,已经积累成一笔天文数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和人交往,那不是害了她吗?
而且,陈新一直想的就是把鸡养成,赚了前挽回自己和前妻那一段感情,一家三口重新聚在一起。
前妻不是喊穷吗,只要我成功了,干上两年,给她买房买车,送孩子进贵族学校,她自然就会回来了。
却不想,丁芳菲真的看上自己。
下来以后不停联络他。
自己还能怎么呢,只能不理不睬。
现在丁芳菲竟然直接找上门来,陈新心中有愧,竟是懵了。
他是个老实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便下意识地转身想逃。
突然,丁芳菲叫了一声:“三叔!”
“来了!”陈长青瞬间醒来,以他这个年纪不常见的敏捷冲来,一把将他抱住:“哪里逃,你媳妇都来,你还能逃哪里去,老实点!”
陈新如果跑了,这桩婚事如果黄了,媒钱就得退给人家,那不是要命吗?
陈长青先前已经和丁芳菲达成了默契,只要能够促成此事,将来说不定还有好处。
至于陈新家是否能够拿出三十万彩礼,将来的日子是否过得水深火热,他可管不着。
“跑跑跑,你敢跑,打断你的腿!”陈新爸爸大骂。
陈新妈上前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新狗,人家小丁第一次来咱们家,你不但不热情接待,还想跑,你这是待客之道吗?今天你敢走出家门一步,我没你这个儿。”
陈长青附和:“对,不认这个儿子。”
陈新更蒙:怎么全家人都向着丁芳菲?
丁芳菲又是一声尖叫:“妈,别揪耳朵,疼疼疼,疼死了!”
陈新妈被她叫得手一颤,心道:我揪我儿子,你怎么还喊痛了?
丁芳菲一把抓住陈新,笑嘻嘻:“新哥吃饭了,吃饭了。”
陈新:“丁芳菲,我实在没办法娶你,我没钱给彩礼。”
丁芳菲:“没钱也得吃饭呀,喝酒不。”
“你这是何苦?”
丁芳菲:“我切了卤肉,里面需不需要和葱花、辣椒油和蒜苗?”
陈长青:“我口味重,和一点吧。”
“那好。”
陈新爸爸:“我去地里扯点蒜苗。”
转过头,陈新的爸爸和妈妈都是一脸黯然。他们是真的喜欢丁芳菲,可那是三十万的彩礼啊!
所有人都当陈新是隐形。
你陈新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用处,将来娶丁芳菲的事情父母和三叔替你做主了。
倒是丁芳菲不停给他夹菜:“新哥少喝点酒,多吃菜。等下还得喂鸡,吃饱了才有力气。这炒田螺很好吃的,我用牙签把肉给你挑出来。”
“新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菜辣了,我给你拧条毛巾。”
喂鸡是个体力活,又烦琐。
五千多只鸡,每只鸡每顿吃二两饲料,加一起就是一千斤,手推车要推二十车,还得一一添进食槽中。
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喂完。
吃过饭,全家上阵。
丁芳菲戴着橡胶手套亦步亦趋在陈新身边帮忙,口中说个不停。
“新哥,这鸡还有二十来天就要下蛋了,得喂得仔细点。”
“新哥,下蛋卖钱之后你想干什么。”
陈新:“是鸡下蛋,又不是我。”
“咦,这里有只公鸡。”
“买种苗的时候没注意,混进来一只,过段时间杀了吃肉。”
“别杀,杀了母鸡们会寂寞的。哎,你想啊,五千多女的,看不到一个男的。如果换成是人,多寂寞啊!就好象我不能没有你,没你,多没意思。”
陈新:“鸡又不是人。”
丁芳菲:“新哥,你看这只公鸡又五千多个老婆,简直就是个花花公子。新哥,你以后有钱了可不能当花花公子。”
陈新:“我又不是鸡/”
“新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多,很烦?”
“我觉得我这人个更烦。”陈新:“我是个不争气的人,让父母烦了一辈,让……”
他想起前妻和儿,心中突地一痛。
丁芳菲这回来得仓促,陈新家也没有什么准备,房间也没收拾出来。
陈新只得抱了被子去三叔家挤一晚上。
月亮很大,但丁芳菲还是打开手机的电筒给他照路。
“新哥,我知道你还不肯接受我,但我有信心你会喜欢我的。我这次来了,会呆很长一段时间。”
陈新低头走着:“喜欢就多玩几天,就是我家条件不好。说句实在话,菜里已经几个月没有油水,怕你受不了这苦。你是客人,我们可接待不了。”
“没啥,就当减肥咯。”丁芳菲:“新哥,你白天要上班,以后晚上喂鸡的事就交给我吧。”
“可是,我们真不可能的呀。”陈新低低叹息:“我心里装了别人,再容不下其他。”
“可是你身体里有我的血,我身体里也有你的血啊!”丁芳菲举起左手,手掌中有一条淡淡的伤痕:“我们是一体的。”
想起那天的情形,陈新不觉痴了。
月光更大,山村里起了雾。白色的水气在弥漫。
微风吹来,秋草披拂,沙沙如雨。